”我說。
“你覺着飯菜可口,是吧?我告訴過她,如果想和作家們來往,就得請他們吃好的。
” “真是絕妙的主意,”我答道,“可她為什麼要和作家來往呢?” 沃特芙德小姐聳了聳肩。
“她覺得他們有意思。
她想跟随潮流。
我看她頭腦簡單,真可憐,她認為我們都很好。
反正,她喜歡請我們吃飯,我們對吃飯也不反感。
我喜歡她,不外乎這一點。
” 現在想來,在那些攀附名流的人當中,斯特裡克蘭夫人算是最單純的了,這些人為了捕獲獵物,往往挖地三尺,從漢普斯蒂德
年輕時,斯特裡克蘭夫人住在甯靜的鄉下,沉浸在穆迪圖書館的書海之中,不但讓她讀到了不少浪漫故事,更有倫敦這座大城市的羅曼史。
她始終熱衷閱讀(這在他們這類人中很少見,他們大多數,對作家比對作家的著作、對畫家比對畫家的畫作更感興趣),在幻想中,她為自己創造了一個小天地,并生活其中,感到日常世界所不可能享有的自由。
當她和作家們結識,她有一種感覺,仿佛過去隻能隔着腳燈
她看着他們粉墨登場,好像自己的生活也因此擴大,因為她不僅款待他們,而且闖進了他們重門深鎖的幽暗世界。
對于他們遊戲人生的信條,她認為無可厚非,但她一點兒也不想按他們的方式生活。
這些人道德倫理上的怪癖,正如他們的奇裝異服、荒唐思想一樣,讓她覺得非常有趣,但是,對她自己安身處世的原則,卻毫無影響。
“斯特裡克蘭夫人有先生嗎?”我問。
“有啊。
他在城裡做事。
我想是個證券經紀人吧。
非常無趣。
” “他們感情好嗎?” “兩人相敬如賓。
如果你在他們家吃晚飯,會見到他。
但她很少請人共進晚餐。
他不愛講話,對文學藝術毫無興趣。
” “為什麼漂亮的女人總是嫁給無趣的男人?” “因為有腦子的男人不娶漂亮的女人。
” 我想不出有什麼要說的,于是轉移話題,想知道斯特裡克蘭有沒有孩子。
“有,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
都在上學。
” 這個沒什麼好說。
我們又聊起别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