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的兩個哥哥沒有把石頭放在上面,這簡直是在給别人偷木筏的機會。
埃德加躺在木筏上,拉上鬥篷裹在自己周圍。
他可能不會睡着,但守着貴重物品也不是件壞事。
布林德爾嗚咽幾聲,埃德加把狗拉到自己的鬥篷底下。
布林德爾可以讓埃德加暖和些,如果有人靠近,也會警告他。
埃德加要去告訴蕾格娜,她被加布和杜達聯合欺騙了。
他琢磨,他可以明天去夏陵。
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可以讓木筏沿着下遊運貨回去,到時候,他就在鎮上沿着道路走回酒館。
他需要石灰來做砂漿,可以在夏陵買了,然後扛回去。
這可以幫德朗省下驢子馱貨的錢,他一定會很高興。
埃德加斷斷續續地睡了一晚上,第一絲曙光照射下來的時候,他就醒了。
過了一會兒,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出現了,手裡拿着利芙給他們的酒壺,裡面裝了滿滿一壺奧神村的酒,還帶了一大條在路上吃的黑麥面包。
埃德加跟他們說,自己要去夏陵買石灰。
“你不幫我們把木筏劃回去了?”埃爾曼氣憤地說。
“不會特别費力的,”埃德加耐心地說,“回去的路是順流而下的。
你們隻需要注意别讓木筏靠近河岸就行。
”
在木筏拴着的情況下,三個人一起把木筏推回水裡,再把石頭裝上去。
埃德加堅持說石塊要緊密相連地疊在一起,以免木筏發生漂移,不過河水很平靜,其實沒有必要這麼做。
“你們最好在木筏過淺灘之前,就把貨卸下來。
”埃德加說,“不然可能會困在淺灘裡。
”
“然後又要把貨再裝一遍嗎?太麻煩了。
”埃爾曼咕哝道。
埃德博爾德說:“到家之後,我們還得再卸一次貨呢!”
“不然你們還想怎麼樣,德朗付了錢就是讓你們幹這活的。
”
“好好好。
”
埃德加解開木筏的繩子,三個人上船了。
“撐着船篙過去,把我放到對岸。
”埃德加說。
三人過了河。
埃德加在淺灘下船。
他的哥哥們重新将船劃到河流中間,水流慢慢地湧了上來,推着木筏往前走了。
埃德加看着他們消失在視線之外,然後沿路往夏陵出發。
眼下夏陵正忙碌着:蹄鐵匠正在給馬蹄釘鐵片;馬具商的鐵片已經賣光了;兩個轉動磨石的男人正把刀磨得鋒利;造箭商的箭供不應求。
埃德加很快就找到了夏陵忙碌的原因:威爾武夫要去攻打威爾士了。
秋天的時候,西部的野蠻威爾士人突襲了威爾夫的領土,當時他正忙于婚禮,并未反擊,但威爾夫也沒有忘記。
現在他集合了一小撥軍隊,對他們示以懲戒。
英格蘭的進攻對威爾士而言會是毀滅性的打擊——它會擾亂整個耕作周期。
男人和女人将喪失性命,所以耕種和播種的人會更少;少年男女會被抓捕,郡長和他的武裝士兵将他們以奴隸的身份售出從而獲利,所以威爾士能生育的人也更少。
理論上說,從長遠來看,威爾士突襲者也會變少。
威爾夫進攻威爾士的目的是挫敗他們再次突襲的決心,然而威爾士人一般僅僅是鬧饑荒的時候才會突襲,所以這個懲戒效用甚微,埃德加是這麼看的。
複仇才是真正的動機,他想。
埃德加朝修道院的方向走去,打算在那裡過夜。
修道院矗立在城鎮中央,這是一座淺色的石頭建築,此刻正在為戰争做準備。
奧爾德雷德看到埃德加很高興,修士們正準備排着隊往教堂走去,參加第九課禮拜儀式,但這次奧爾德雷德可以不參加。
埃德加在二月的寒風中走了很長時間,奧爾德雷德說:“你得進來暖暖身體。
奧斯蒙德的屋裡有爐火,我們就坐那兒吧。
”埃德加感激地答應了。
其他修士已經離開了,修道院很安靜。
埃德加突然感到不太自在——奧爾德雷德對他有點太熱情了。
埃德加希望接下來不要出現什麼難為情的場面。
他不想冒犯奧爾德雷德,但他也不想被奧爾德雷德擁抱。
其實埃德加不需要擔心。
奧爾德雷德心裡想着别的事。
“原來蕾格娜不知道威爾武夫的第一個妻子英奇還在。
”他說。
埃德加記得自己與女裁縫阿格尼絲之間的對話。
“他們以為她已經死了。
”他回憶道。
“結婚之後她才發現的,可那時候,蕾格娜的大部分仆人已經回到瑟堡了。
威爾武夫又讓英奇跟他們的兒子加魯夫一起搬回了大院住。
”
埃德加擔心極了,胃裡就像堵了一塊硬物。
“她怎麼樣了?”
“心慌意亂。
”
埃德加為蕾格娜痛心不已,一個遠離家人和故土的外地人被英格蘭人無情地耍了一道。
“可憐的姑娘。
”他說,但他覺得自己的用詞不足以表達内心的想法。
奧爾德雷德說:“但這并不是我這麼迫切想跟你談話的原因。
我想說關于德朗渡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