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對布洛德做過的事情,埃德加幾乎要同意她的說法。
“她的名字……”埃德加發現自己很難說出來,“她的名字叫森妮。
”
“什麼時候的事?”
“仲夏節的一周前。
”
“我很抱歉,埃德加。
”
“謝謝。
”
“你還愛着她。
”
“噢,是的。
”埃德加說,“我永遠愛她。
”
狂風暴雨來了。
九月第二周的一個晚上,外面大風咆哮。
埃德加覺得那座教堂的塔可能要塌了。
不過最後,村莊裡所有的建築平安無事,除了利芙那所不堪一擊的釀酒房。
利芙失去的不僅僅是這座建築。
她有一口正在爐火上釀酒的大鍋,大鍋整個翻了過來,火滅了,酒沒了。
更糟糕的是,一隻隻裝着新酒的桶全被倒落的木頭砸爛,一袋袋麥芽被洶湧的暴雨淋濕,無法挽救。
第二天,暴風雨停歇之後,他們走過去看看損失了多少。
一些居民——他們永遠那麼好奇——也聚到了廢墟周圍。
德朗氣極了,他對利芙大發雷霆:“那間破棚子在暴雨來之前就要倒了,你本來就該把裡面的酒和麥芽放在更安全的地方!”
德朗的怒氣對利芙沒起什麼作用,“你可以自己搬或者讓埃德加去搬啊,”她說,“怪我幹什麼。
”
利芙的辯解也沒讓德朗改變想法,“之後我就得去夏陵買酒了,還要把酒從那裡運過來。
”他繼續道。
“大家喝上幾周夏陵的酒之後,就會知道我的酒有多好了。
”利芙得意地說。
她的淡漠讓德朗暴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咆哮道:“你已經讓釀酒房着過兩次火了。
上一次你醉倒在地上,差點把你自己也給燒死。
”
埃德加心生一計。
他說:“你應該建座石頭釀酒房。
”
“别蠢了,”德朗看都沒看他一眼,“釀個酒不用建座王宮。
”
那個身材有點發胖的珠寶匠卡思伯特也在人群裡,埃德加注意到他正在搖頭,表示不同意德朗的觀點。
埃德加說:“你覺得呢,卡思伯特?”
“埃德加說得對。
”卡思伯特說,“德朗,這已經是你們五年内第三次要重建釀酒房了。
石頭建築可以抵擋風暴,也不會被燒毀。
從長遠來看,你這是在省錢。
”
德朗輕蔑地說:“那誰能造這所房子,卡思伯特?是你嗎?”
“不,我隻是個珠寶匠。
”
“我們總不能在胸針裡釀酒吧。
”
埃德加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會造。
”
德朗輕蔑地哼了一聲:“你對石頭建築有什麼了解?”
埃德加對石頭建築一無所知,但他覺得自己的雙手能夠把任何需要建造的東西做出來。
而且他渴望得到展現自己能力的機會。
他表現出了比自己内心更強大的自信:“石頭跟木頭是一樣的,隻不過它更硬一點而已。
”
德朗的第一反應是瞧不起他,但他猶豫了一下。
他的目光閃向了河邊,還有那艘結實的、正在賺錢的渡船。
“造這麼一所房子要花多少錢?”
埃德加感覺自己有希望了。
爸爸常說:“人們一旦問到價格,那他們就已經動了買船的心思。
”
卡思伯特想了想說:“上次教堂有過一次維修,石頭是從奧神村的石灰石采石場運過來的。
”
埃德加說:“那個地方在哪裡?”
“沿着上遊走一天就到。
”
“沙子從哪裡弄到?”
“從這裡走一英裡到樹林,有一處采沙坑。
你得去挖沙,然後再運過來。
”
“做砂漿的石灰呢?”
“這個很難弄到,我們可以去夏陵采購。
”
德朗重複道:“這要花多少錢?”
卡思伯特說:“一塊标準的原石在采石場的價格是一便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花的運送費也是一塊石塊一便士。
”
埃德加說:“我先做個計劃,看看最終确切需要多少,但我想大概是兩百塊石頭。
”
德朗假裝吃驚:“什麼,要兩鎊銀币!”
“比起用木頭和茅草一遍遍重新蓋房子,還是它更便宜。
”埃德加屏住呼吸。
“給我算清楚。
”
一個涼爽的早晨,埃德加在日出時分,朝着奧神村出發。
陣陣涼風刮過河岸。
德朗已經同意為石頭釀酒房付錢。
現在埃德加要去兌現自己的豪言壯語,好好建造一所房子了。
埃德加把斧子帶在身邊。
他本想跟一個哥哥同行,但兩個哥哥忙于農事,所以他隻得冒險獨自上路。
而且,他已經見識過那個叫鐵面人的法外之徒,上次他逃跑了,這次應該不大會襲擊他。
不過他還是把斧子拿在了手上,随時做好準備。
他很高興有布林德爾在身邊,它可以事先向他報告危險情況。
一個宜人的夏天過後,沿岸的喬木和灌木郁郁蔥蔥,走上一段路,總是要花去不少精力。
早上過去一半,埃德加就需要繞到内陸去了。
幸運的是,天空澄澈,他總是能見到陽光,這樣他就可以記錄方向,以便到時候能再繞回河邊。
每走幾英裡,埃德加就能經過一片或大或小的居民區,看到一棟棟同樣是木頭和茅草建造的房屋,它們有的在岸邊,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