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沒事,但我一直沒見到他,這裡不許男人進來。
”
“隻要你們感覺身體好得差不多,可以動身了,我就讓巨人伯恩護送你們去庫姆。
”
“我明天就能走。
這會兒已經不覺得哪裡不舒服了。
”
“我還是借你一匹馬吧。
”
“謝謝。
”
“你可以騎伯恩的馬。
他護送你乘船回瑟堡之後,再騎馬回夏陵。
”
蕾格娜還給了阿德萊德一些錢和女性必需品——一把梳子、一罐洗手油、一條亞麻纏腰布。
然後蕾格娜便起身告辭,阿加莎又吻了她一下,然後蕾格娜返回對岸。
奧多在奧爾德雷德主持的小修道院。
他面部青腫,起身鞠躬時,小心呵護着左腿,但他一臉歡喜。
蕾格娜将從夏陵帶來的男性衣物遞給奧多。
“阿德萊德打算明天就走。
”蕾格娜告訴奧多,“你感覺如何?”
“我感覺自己完全康複了。
”
“聽阿加莎修女的指示,她照顧過許多傷者。
”
“好的,夫人。
”
蕾格娜離開修道院,返回碼頭。
她要乘渡船返回麻風島,在女修道院過夜。
蕾格娜在酒館外遇到了埃德加。
“您的信使遭此一劫,我感到非常遺憾。
”埃德加說,盡管這顯然不是他的過錯。
蕾格娜問:“你覺得,襲擊他們的盜賊就是三年前搶走我帶給威爾武夫的結婚禮物的那個人嗎?”
“我可以肯定。
奧多說,那是一個戴鐵頭盔的男人。
”
“我猜,所有抓捕他的嘗試都失敗了吧。
”蕾格娜蹙眉道,“偷走的牲畜,他會與同夥吃掉;盜竊的武器和錢财,他們會藏起來;但衣服和珠寶總得變賣才行。
我在想,他們是怎麼賣掉這些的呢?”
埃德加沉思道:“也許鐵面人将這些東西帶去了庫姆,那兒有幾個買賣二手衣服的商人,還有兩三個珠寶商。
珠寶可以熔化,或者至少改改款式,好讓它們不容易被認出來。
衣服也可以重做,去掉獨特的标志。
”
“但這些亡命之徒邋裡邋遢,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啊。
”
“肯定有人願意從他們手上進貨,而且不問貨從何來。
”
蕾格娜皺起眉:“反正我覺得逃犯是可以辨認出來的。
我曾經見過他們一兩次,他們破衣爛衫,看上去病恹恹、髒兮兮的。
你住在庫姆,你可記得,有看似在森林裡艱苦度日的人進城來賣東西嗎?”
“沒有印象。
我也不記得有人說見過這種人。
你覺得鐵面人會托中間人出貨嗎?”
“有可能。
某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庫姆。
”
“但這樣的人有幾百個。
庫姆可是一座大城。
他們都會去那裡做買賣。
”
“你有懷疑對象嗎,埃德加?”
“這裡的酒館老闆德朗,他心腸夠壞,但是他不喜歡跑來跑去。
”
蕾格娜點頭贊同。
“這個問題需要好好想想。
”她說,“我要結束這種無法無天的局面,德恩治安官也有同樣的意願。
”
“我們都有同樣的意願。
”埃德加說。
***
蕾格娜和卡特聽到門外的喧嚣時,她們正在将雙胞胎放入小床睡午覺。
一個女孩發出憤怒的号叫,幾個女人開始呼喊,然後許多男人哄笑起來。
雙胞胎閉上眼睛,對這一切渾然未察,轉眼就沉入夢鄉,然後蕾格娜出門查看出了什麼亂子。
門外天寒地凍,呼嘯的北風夾着冰碴兒掃過大院。
衆人圍在一桶水前。
蕾格娜走上去,看到人群中央是一個赤身裸體、怒氣沖沖的女孩。
吉莎和其他兩三個女人正要用刷子、抹布、油和水給她清洗身體,其他人則奮力将她摁住。
他們将冰水淋在女孩身上,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口中吐出一連串咒罵。
蕾格娜覺得那應該是威爾士語。
蕾格娜問:“她是誰?”
新任馬夫長烏法站在蕾格娜前面,頭也不回地答道:“這是吉莎的新奴隸。
”然後吼道:“把她的胸搓幹淨!”他身邊的男人又縱聲歡笑起來。
倘若衆人虐待的對象是一個普通姑娘,蕾格娜還可以阻止;如果是奴隸的話,她也愛莫能助。
人們有權對奴隸殘忍。
雖然無故殺死奴隸者也會犯法,但那種法律規定得很寬松,難以執行,懲罰也不痛不癢。
蕾格娜覺得,那女孩大概有十三歲。
洗掉污穢後,她露出了白皙的皮膚。
她頭上和兩腿之間的毛發深得發黑,胳膊和腿又細又長,雙乳雖小,但形狀堪稱完美。
雖然她因為憤怒而五官扭曲,但還是看得出她容貌秀麗。
蕾格娜說:“吉莎為什麼需要一個奴隸女孩?”
烏法樂呵呵地轉過頭,正要作答,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同誰說話,當即改變了主意。
他斂住笑,壓低聲音答道:“我不知道。
”
烏法顯然知道,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