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呢,而且後天你會再次出現在那裡。
如果有人聰明地意識到你消失的時間足夠往返德朗渡口一次,那麼我就會發誓說這段時間我們三人都在我家。
”
德格伯特說:“他們會怪到逃犯頭上去的。
”
溫斯坦點點頭:“逃犯是有用的替罪羊。
”
德朗說:“被發現的話,我會被絞死的。
”
“我也一樣!”德格伯特說,“别發牢騷了。
我們做這個都是為了你啊!”
“不,你才不是呢。
你做這個是因為你恨奧爾德雷德。
你們都是。
”
此話不假。
德格伯特之所以憎惡奧爾德雷德,是因為奧爾德雷德将他趕出了可以舒舒服服混日子的社區教堂。
溫斯坦的仇恨則來得更複雜。
奧爾德雷德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他的權威,每次,溫斯坦都懲罰了他,但奧爾德雷德就是不長記性,這簡直把溫斯坦氣瘋了。
每個人都應該畏懼他,反抗他的人絕不應該有出頭之日。
溫斯坦的緻命詛咒必須應驗。
如果奧爾德雷德可以反抗他,那其他人也會跟風效仿。
奧爾德雷德是牆上的一道裂縫,終有一日會讓整棟建築崩塌。
溫斯坦冷靜下來。
“誰會管我們為什麼做這個?”他質問道。
盡管他強忍着沒發作,但聲音中仍然透着憤怒,另外兩人面露懼色。
“我們不會被絞死。
”溫斯坦用更和緩的語調說,“如有必要,我會發誓證明我們的清白,而主教的誓言可是相當管用的。
”他又将小酒瓶遞出去。
過了一陣子,溫斯坦将更多的柴火添進火堆,讓另外兩人躺下休息。
“我來守夜。
”他說。
另外兩人依言躺下,将自己裹進鬥篷。
溫斯坦則繼續直直地坐在那裡。
他隻能猜測什麼時候到午夜。
或許準确的時間并不重要,但溫斯坦必須确保他們動手時,村民已經沉入夢鄉,而修士們還有幾個小時才會做黎明前的晨禱。
溫斯坦感覺很不舒服,渾身在疼,畢竟這把老骨頭已經快四十歲了。
他問自己,真的有必要同德格伯特和德朗在森林裡露宿嗎?但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他必須确保他們徹底而且謹慎地完成了這項工作。
但凡重要任務,他都必須親自監督,唯其如此,方能穩操勝券。
溫斯坦慶幸自己同加魯夫一起參加了戰鬥。
如果他不在,那孩子肯定已經遇害了。
親冒矢石不是一位主教應該做的,但溫斯坦可不是普通主教。
等待午夜來臨的時候,溫斯坦仔細思考了他同父異母的兄長威爾夫的病及其對夏陵的影響。
盡管不是人人清楚,但溫斯坦心裡跟明鏡似的——威爾夫并沒有完全康複。
威爾夫的指令依然主要通過蕾格娜下達——她決定該做什麼,然後假裝那就是威爾夫的意願。
巨人伯恩依然掌管着威爾夫的私人衛隊,德恩治安官依然指揮着為數不多的夏陵軍。
威爾夫康複的主要價值隻是讓他确認蕾格娜的權威罷了。
溫斯坦和威格姆明智地退到一邊,在各自的領域維持着權威。
溫斯坦在主教管區說一不二,威格姆則在庫姆呼風喚雨,但他們沒有号令全郡的能力。
加魯夫的傷已經痊愈,但同維京海盜那一戰的慘敗令他的聲譽蕩然無存,如今已經沒人相信他能擔當大任。
而很早之前,吉莎就喪失了對大院的影響力。
蕾格娜依然占據着絕對的主導地位。
而溫斯坦對此無能為力。
夜漸漸深了,溫斯坦卻意識清醒,高度警覺。
棘手的難題把他逼得簡直就要發瘋了,根本沒有睡意。
他不時喝幾口紅酒,但每次都不多。
他将木柴添進火裡,讓火苗勉強維持不熄滅。
覺得午夜已過的時候,溫斯坦叫醒了德格伯特和德朗。
***
深夜裡傳來布林德爾的低吼,但這聲音沒有喚醒埃德加。
恍惚之中他聽到了狗叫,但他覺得那隻是布林德爾聽到夜裡有熟人從房前經過時發出的微弱提醒。
埃德加知道自己不需要做出回應,于是他繼續睡覺。
過了一會兒,狗又叫起來。
但這次不一樣,叫聲中充滿急迫與驚恐,仿佛在說:快起來,快,我好害怕。
埃德加聞到有東西在燃燒。
埃德加的房子裡總是煙熏火燎的,英格蘭的每戶人家都是如此,但此刻,這種味道卻不一樣,更刺鼻,甚至有點難聞。
清醒後,埃德加首先想到了焦油;然後他意識到事态緊急,連忙驚恐萬狀地跳起來。
他猛地拉開門,走到房外。
他看到了駭人的一幕——橋着火了,刺鼻的氣味就是從那裡發出的。
橋上蹿起十幾簇邪惡的火苗,它們在水面的倒影狂歡般舞動着身軀。
埃德加親手締造的傑作正在熊熊燃燒。
埃德加光着腳跑下山,對寒冷渾然不覺。
就在他跑到河岸的這一小段時間裡,火燃得更旺了,但他覺得,隻要能潑大量的水上去,橋還是保得住的。
他步入河中,雙手捧水,澆到燃燒的木料上。
埃德加當即意識到,這隻是杯水車薪。
他不由得驚慌失措了片刻。
他停下來,深吸幾口氣,環顧四周。
每座房子都被抹上了橙紅色的火光,但其他人還沒醒。
“救火啊!”埃德加拼命大叫,“大家都快來救火啊!浮橋着火啦!着火啦!”
埃德加跑到酒館,邊捶門,邊呼救。
不一會兒,布洛德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