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姆的地方官,交給郡長的稅可以抽走五分之一。
但要是有人撤了你的職,讓你去喝西北風,想必你也會恨得牙癢癢吧。
”
“蕾格娜會撤我的職?”
“眼睛也不會眨一下。
她本來早就可以這麼幹了,隻是沒人會相信這是威爾夫的決定。
可一旦威爾夫死了……”
威格姆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埃塞爾雷德國王是不會容忍我們這麼幹的。
”
“為什麼不會?”溫斯坦說,“他自己也幹過弑兄的勾當。
”
“說起來,我還聽過這個故事。
”
“二十四年前,埃塞爾雷德同父異母的兄長愛德華是國王。
埃塞爾雷德同自己的母親,也就是愛德華國王的繼母埃爾夫斯裡斯住在一起。
愛德華去拜訪他們,結果卻被埃塞爾雷德的武裝士兵殺害。
埃塞爾雷德第二年就加冕為王了。
”
“當時埃塞爾雷德應該才十二歲左右。
”
溫斯坦聳聳肩:“年輕是年輕,但要說幼不幼稚,呵呵,隻有上帝才知道。
”
威格姆一臉狐疑:“我們殺不了威爾夫。
他有一隊侍衛,由巨人伯恩統領。
那家夥也是諾曼人,而且是蕾格娜的老仆。
”
要是哪天,溫斯坦想,我不再殚精竭慮了,我家裡的其他人會不會像農夫走掉之後的一群笨牛一樣,傻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呢?
溫斯坦說:“殺人本身并不困難,我們需要擔心的是如何應對威爾夫死後的亂局。
他一咽氣,我們就得行動,而蕾格娜想必還沉浸在悲痛之中。
我們可不希望幹掉威爾夫之後,她依然能左右大局。
我們必須在她恢複鎮靜之前就控制夏陵。
”
“我們怎樣才能做到這點?”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
***
蕾格娜拿不準該不該在這時候舉辦宴會。
吉莎向她提出的要求似乎很合理。
“威爾夫康複了,我們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吉莎說,“讓所有人都知道威爾夫又生龍活虎啦。
”
威爾夫當然沒有徹底康複,但假裝一切正常還是很重要的。
盡管如此,蕾格娜還是不希望他喝太多酒——他一醉酒,就會變得比普通醉鬼更糊塗。
“怎麼慶祝?”她支支吾吾地問。
“舉辦一場宴會。
”吉莎說,“一場他喜歡的宴會。
”吉莎強調道,“叫姑娘們來跳舞,但不能請詩人。
”
威爾夫有權找點樂子,蕾格娜略帶愧疚地想。
“再叫一個玩雜耍的。
”她說,“或許還要請個小醜?”
“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
”吉莎搶着把結論下了。
“我必須在七月一日出發去舍伯恩。
”蕾格娜說,“我們就在我出發的前一天晚上舉辦宴會吧。
”
那天早上,蕾格娜定下計劃,收拾完行李,做好了第二天啟程的準備,但她首先不得不挨過今晚的宴會。
吉莎拿出一桶蜂蜜酒供慶祝活動享用。
蜂蜜酒由發酵蜂蜜制成,又甜又烈,男人很快就能喝得酩酊大醉。
要是吉莎事先征詢蕾格娜的意見,她是不會同意喝這種酒的,但現在她不想掃大家的興,便沒有表示反對。
她隻是希望威爾夫不要喝太多。
她吩咐伯恩保持清醒,以便必要時能照顧威爾夫。
威爾夫和他的兩個弟弟興高采烈,但讓蕾格娜寬慰的是,他們似乎喝得不多。
有些士兵比較放縱,也許這是因為蜂蜜酒對他們來說是難得的享受,于是晚宴漸漸變得喧鬧起來。
小醜的表演十分滑稽。
他假裝司铎,為一個跳舞的姑娘祈福,然後一把抓住她的乳房。
這幾乎算是在諷刺溫斯坦了。
令人高興的是,溫斯坦對這樣的玩火行為不以為忤,依然同别人一樣開懷大笑。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桌上的髒碗收拾幹淨了,但飲酒還在繼續。
有的人昏昏欲睡,有的人春情蕩漾,有的人則兩者兼而有之。
當朋友的丈夫對自己動手動腳的時候,未婚的少女會大膽調情,已婚的婦女則會咯咯傻笑。
房外的黑暗中說不定還上演着更火熱的男歡女愛呢。
威爾夫開始露出倦容。
蕾格娜正要叫伯恩扶他上床休息,他的兩個弟弟就上來代勞了——溫斯坦和威格姆一人攙一邊,護送威爾夫出去了。
卡爾文緊跟在後。
蕾格娜叫來伯恩。
“侍衛們有點醉醺醺的了。
”她說,“但我要你帶着他們整晚站崗警戒。
”
“是,夫人。
”伯恩答道。
“你們可以明天早晨再睡。
”
“謝謝。
”
“晚安,伯恩。
”
“晚安,夫人。
”
***
溫斯坦和威格姆來到吉莎的房子,一直坐到淩晨。
他們東拉西扯地聊着天,以免中途睡着。
溫斯坦給吉莎講解了自己的計劃。
聽到兩個親兒子想要殺死她的繼子,吉莎驚駭莫名。
溫斯坦認為蕾格娜帶着威爾夫去德朗渡口秘密簽署了遺囑,而吉莎對這一猜測提出質疑——能百分百确定那份文件就是威爾夫的遺囑嗎?巧合的是,溫斯坦掌握了可以說服吉莎的證據,因為他的猜測從别的渠道得到了印證。
莫杜爾夫主教不明智地将此事透露給了他的鄰居——諾伍德的大鄉紳德奧曼,而德奧曼又告訴了溫斯坦。
溫斯坦早就知道母親最終會應允。
不出所料,吉莎同意了溫斯坦的計劃。
她嘴上雖然說“當為之事必為之”,可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