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料之中。
特格會去哪兒呢?躲進了伊賽,還是伽穆别的哪座大城市?不對。
他們在這些地方設置了秘密聯系人,每一個都經過特格親自調查。
他手上有這些人的完整名單,如果真的躲進了這些地方,肯定早就發來了報告。
特格顯然不是百分之百信任這些聯系人,他在視察伽穆的時候看到了一些事情,沒有通過貝隆達告知聖殿。
當然,她必須召見伯茲馬利,告訴他這件實情。
伯茲馬利是最合适的人選,他是特格親手訓練的士兵,大霸撒的最佳候選人,必須派他去伽穆。
塔拉紮心想:我現在完全是靠直覺行事。
不過,即便特格藏起來了,我們也可以在伽穆找到特格蹤迹的起點,或許也能在那裡找到終點。
嗯,伯茲馬利去伽穆,拉科斯的事情隻能先等一等。
這一行動有一些引人耳目的地方,公會肯定不會被驚動,但是特萊拉人和大離散的那些人肯定會上鈎。
如果歐德雷翟沒抓住那個特萊拉人……不會,歐德雷翟不會出這種差錯,這件事情基本上已經是闆上釘釘了。
出其不意。
米勒斯,看見沒?我從你身上學到了東西。
可是,這些都不能消除姐妹會内部反對的聲音。
塔拉紮兩隻手狠狠地按在桌面上,恨不得把聖殿的那些人、那些與施萬虞觀點相同的人都按下去。
現在已經沒有人發聲反對她的計劃,但是這種情況往往預示着暴力事件。
我該怎麼辦?
按理來說,大聖母在危急之時不應舉棋不定。
可是,姐妹會與特萊拉人結盟,這件事情打亂了這一整盤棋。
她給歐德雷翟的建議有一些似乎非常明确,已經發送出去,這一部分的計劃貌似合理而且簡單。
把瓦夫帶到沙漠深處,避開閑雜人等的耳目,令他陷入絕境之中,而後依據護使團可靠的古老範式,創造一段宗教體驗。
借此看一看特萊拉人是否正在利用制造死靈的技術延續他們自己的生命。
這一部分歐德雷翟完全沒有問題,關鍵取決于什阿娜這個女孩。
我們不了解蟲子的情況。
塔拉紮提醒自己,現在的蟲子不是當年拉科斯的蟲子。
雖然什阿娜已經展現出了指揮蟲子的能力,但是它們的行動仍然無法預測。
正如檔案部所說,它們沒有任何曆史記錄。
塔拉紮幾乎可以相信,歐德雷翟已經準确推斷出了拉科斯人和他們的舞蹈的情況,這倒是個意外收獲。
一種語言。
可是我們還無法運用,這是一個遺憾。
今天晚上我必須作出決定!
塔拉紮讓自己的表層意識向着過去遊蕩,沿着曆代大聖母綿延不絕的記憶走向從前,這些女性記憶全部濃縮在了她和另外兩位聖母——貝隆達和赫斯德裡昂——脆弱的意識之中。
在其他記憶中行走非常痛苦,她時常感覺自己體力不支,難以繼續。
這條道路旁邊常常就是穆阿迪布的評論,厄崔迪的這個私生子曾經兩次在宇宙間激起軒然大波——先是率領弗雷曼大軍奪下了帝國的王權,而後生下了暴君。
她想:我們這次如果輸了,可能就會全軍覆沒,大離散回來的那些蛇蠍可能會将我們盡數殲滅。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另外一個方案:拉科斯的那個女童可以交給姐妹會的核心人員照顧,乘坐無艦終老,姐妹會也将因此而名譽掃地。
特格的行動決定了很多事情,他莫非終究還是辜負了姐妹會的期望?抑或想到了非常之法,将死靈藏了起來?
塔拉紮想:我必須想方設法拖延時間,歐德雷翟在拉科斯必須放慢節奏,這樣特格才有時間聯系我們。
這樣做非常危險,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塔拉紮從犬椅上站了起來,渾身僵硬,走到了對面漆黑的窗戶旁。
她看到外面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星輝灑落在地面,聖殿星球沉睡在夢中。
聖殿星球,一處避難所。
這樣的星球現在已經不再會有名字,它們在檔案裡隻是一串編号。
貝尼·傑瑟裡特來到這顆星球已經一千四百年了,可是也隻能算是彈指一揮間。
她想到了天上環繞的守衛無艦,那是特格親自全面設計的防禦系統。
就算這樣,聖殿依舊十分脆弱。
這個問題有一個名稱——“意外發現”。
這是一條颠撲不破的定律。
大離散的人類呈指數級增加,擁向了無限空間的各個地方。
暴君的金色通道終于完成了,不過當真如此嗎?厄崔迪的那隻蟲子肯定不隻是希望拯救人類這麼簡單。
數千年過去了,我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把我們怎麼了。
我現在覺得自己知道了,但是反對我的人卻不以為然。
雷托二世拿着鞭子,在他的金色通道上驅趕了整個帝國三千五百年,沒有哪位聖母願意審視那段奴役的曆史。
我們遇到坎坷,才會回顧那段歲月。
塔拉紮盯着合成玻璃上的自己,一張冷酷的臉,滿臉倦色。
我憑什麼不能疲倦?憑什麼不能冷酷?
她知道自己接受的訓練已将她引入了負面的狀态,這是她的防禦機制,也是她的強項。
她無論與其他人類形成何種關系,始終都會與對方親近相待,執行交配聖母要求的引誘任務時也不例外。
塔拉紮永遠都是惡魔的支持者,她成為大聖母之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