懈下來。
形成例行常規。
有時候太有用了。
“您能帶我出來走走太好了,”斯凱特爾擡頭看着兩邊說,“空氣比我記得的更幹。
今晚我們去哪裡?”
他對着太陽眯起眼睛的時候,那雙眼睛顯得太小了。
“去我的工作室。
”往北大約一公裡就是中樞的外部建築,她朝那裡點頭示意。
此時是春季,天還有些冷,從外面能看見無雲的天空下她的塔樓内暖色調的天花闆,燈光從裡面射出,最近這些日子幾乎每到日落時分都會有冷風襲來,那扇窗子仿佛在向風中的人們許諾着舒适的環境。
有意無意間,歐德雷翟仔細觀察着身旁這位特萊拉。
如此緊繃着神經!她在聖母警衛和她們身後的侍祭身上也能感受到這種繃緊的狀态,那都是貝隆達要求特别戒備的原因。
我們需要這個小怪物,他對此很清楚。
我們還不知道特萊拉的能力可以達到什麼程度!他積累了些什麼才能?與他人接觸時,他為什麼帶着這麼明顯的随意态度去探測和他一樣被囚的人?
特萊拉制造了死靈艾達荷,她提醒自己這點。
他們是不是在他身上隐藏了什麼秘密?
“我是來到您門前的乞丐,大聖母,”他用那種哀鳴般的尖細嗓音說,“我們的星球淪為廢墟,我們的人民被屠殺殆盡。
我們為什麼要去您的居所?”
“到更舒适的環境裡商量。
”
“是,艦内空間非常有限。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總把車停得離中樞這麼遠,為什麼要走路過去?”
“我覺得這樣能透透氣。
”
斯凱特爾環視着周圍的植被:“令人愉快,不過很冷,您不覺得嗎?”
歐德雷翟瞥向南面。
南邊的這些斜坡上種植着葡萄,坡頂和較冷的北面是為果園預留的位置。
這些葡萄園裡種植的都是改良過的葡萄,由貝尼·傑瑟裡特園丁開發而來。
古老的葡萄藤,它們的根會“探下地獄”(根據古老的迷信傳說),從燃燒的靈魂處盜取水分。
釀酒廠就在地下,還有供儲存和做出陳酒的洞穴也都在地下。
地上一行行精心培育的葡萄藤有序地排列着,沒什麼其他設施破壞這種景觀,葡萄藤間隔開闊,足夠采摘者和耕種設備通行。
他對此很愉悅?她很懷疑這裡是否真會有什麼能讓斯凱特爾愉快的景緻。
他應該精神緊張,她就需要他這樣,這樣他才會自問:她選擇和我一起穿過這些簡陋的鄉村環境到底是為什麼?
她們不敢對這個小個子男人采用貝尼·傑瑟裡特更強有力的說服手段,這讓歐德雷翟很惱火。
但是有人說,動用那種手段會導緻失敗,而且她們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她也覺得是這樣。
特萊拉的行為已經表明他們甯願死也不願放棄秘密的(以及神聖的)信息。
“有幾件事我不明白,”歐德雷翟邊說邊繞着一堆修剪的葡萄藤邊走,“你為什麼堅持要有自己的變臉者,然後才能同意我們的要求?還有,鄧肯·艾達荷身上到底有什麼,讓你這麼感興趣?”
“親愛的女士,我一個人孤獨無依,沒有夥伴。
這就是這兩個問題的答案。
”他随意地揉擦着胸口,零熵膠囊就藏在那裡。
他為什麼如此頻繁地揉搓自己的胸口?這是個讓她和分析師都迷惑不解的動作。
沒有疤痕,沒有皮膚紅腫。
也許是兒時留下的習慣而已。
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也許是這次轉世帶來的缺陷?沒人知道。
他那灰色的皮膚帶有金屬色素,能夠抵抗探測儀器。
他以前肯定對更強的射線很敏感,因此一旦使用就會被他發覺。
不行……現在還不行,目前隻能采取外交手段。
這個該死的小怪物!
斯凱特爾在想:這個普汶笪女性沒有天生的同情心可供他利用嗎?關于這個問題最典型的答案經常是矛盾的。
“詹多拉·韋柯特已經不複存在,”他說,“上百萬我的族人被那些妓女屠殺。
亞吉斯特最遙遠的邊疆都沒能幸免,我們被徹底摧毀了,隻有我幸存了下來。
”
亞吉斯特,她想。
不羁之人的土地。
在伊斯拉米亞語裡,這是個發人深省的詞,貝尼·特萊拉的語言。
她用貝尼·特萊拉語說道:“我神主的魔法是我們唯一的橋梁。
”
她又一次公開表示要分享他偉大的信仰,催生了貝尼·特萊拉的蘇菲-禅遜尼合一精神。
從語言上看她的特萊拉語用詞準确,毫無破綻,但他還是看到了謬誤之處。
她稱神主的信使為“暴君”,而且不遵守最基本的戒律!
這些女人哪裡能在柯爾集會去感知神主的存在呢?如果她們真的說神的語言,還需要這麼粗鄙的商量嗎,那她們早就知道想從他身上搜尋的那些信息了。
爬過最後一個斜坡,他們就要到中樞前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