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他語氣沉重地說,“有一次我去參加了場重要會議,參會的那方很可能會變成敵人,我聽到一個助理宣布我進場。
‘霸撒大人到。
’我他媽幾乎絆了個跟頭,被那種心神抽離的感覺控制了。
”
“門泰特模糊。
”
“當然是。
有些東西我不敢弄丢,但是我知道這個頭銜把我從那些東西中除掉了。
霸撒?我不僅是個霸撒!我是米勒斯·特格。
這是我父母給的名字。
”
“你在名字鍊上!”
“當然,而且我意識到我的名字離更原始的一些東西還有段距離。
米勒斯·特格?不,我比那更簡單。
我能聽見我媽媽說:‘哦,多漂亮的孩子。
’你看,我又有了個名字:漂亮的孩子。
”
“你往更深處探尋了嗎?”艾達荷發現自己被吸引住了。
“我被迷住了,一個名字通向另一個名字,另一個名字又通向下一個,無窮無盡,直到最後的無名氏。
我走進那間重要房間的時候,我沒有名字。
你冒過那個險嗎?”
“有過一次。
”他勉強承認。
“我們都至少做過一次。
但是我到得更深點。
我了解簡單情況。
我有那張桌子上每個人的信息——臉、名字、頭銜,加上他們所有人的背景。
”
“但你又不是真的在那兒。
”
“哦,我能看見那些期待的眼神在打量我,琢磨着,擔心着。
但是他們不知道我是誰!”
“那讓你感覺很有力量?”
“和我們在門泰特學校被警告的一模一樣。
我問自己:這個心智是剛在起始階段嗎?别笑。
這是個逗人的問題。
”
“那你更深入了?”艾達荷被特格的話所完全吸引,毫不理會他意識邊緣想把他拽回來的那股警告的力量。
“是的。
我發現自己身處那個著名的‘萬鏡廳’中,他們說過的,還警告我們要逃跑。
”
“那你還記得怎麼出來……”
“記得?顯然你也去過。
記憶幫你出來了嗎?”
“有幫助。
”
“盡管有那些警告,我還是在那裡耽擱了一陣,看我的‘衆自我之自我’,還有無窮的排列。
都是映像,密密麻麻、重重疊疊、無窮無盡。
”
“‘自我核心’那令人着迷之處。
極少有人能從那麼深的地方逃出來。
你很幸運。
”
“我不知道該不該叫幸運。
我知道一定是有第一意識,一個覺醒的……”
“會發現并不是第一。
”
“但是我想要自我根基處的自我!”
“會上的人沒注意到你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後來我發現我坐在那裡,用一副木然的表情隐藏起這些精神體操。
”
“你沒說話?”
“我被震得啞口無言。
這可以解釋為‘霸撒是預料之中的沉默寡言’。
我的名聲到此為止。
”
艾達荷開始露出微笑,他這才記起攝像眼。
他立刻就看出那些看門狗會如何解讀這樣的啟示。
危險的厄崔迪後裔懷有難以馴服的天賦!聖母們知道鏡子的事。
任何逃出來的人都值得懷疑。
那些鏡子給他看了什麼?
特格仿佛聽到了這危險的問題一樣,他說道:“我陷在那兒了,我也知道是什麼情況。
我能看見自己病恹恹的樣子,但是我不在乎。
鏡子裡有一切,然後就好像什麼東西從水裡一下子浮出水面一樣,我看見了我母親。
她看起來多少和她快去世之前差不多。
”
艾達荷嘴唇顫抖地吸了口氣。
特格不知道他剛才說的會被攝像眼記錄下來嗎?
“聖母們現在會幻想我至少有成為魁薩茨·哈德拉克的可能,”特格說,“另一個穆阿迪布。
胡說!就像你總挂在嘴邊的那句話一樣,鄧肯。
我們都不會冒那個險。
我們知道他制造出了什麼東西,我們又不蠢!”
艾達荷呆住了。
她們會接受特格的話嗎?他說的是事實,但還是……
“她拉住了我的手,”特格說,“我能感覺到!然後把我徑直帶出了大廳。
我覺得自己坐在桌前的時候期望她能和我在一起。
我的手上還留有那種她牽着我的強烈感覺,可她已經去世了。
我知道。
我隻是打起精神,接了過來。
姐妹會要在那兒赢取很重要的有利條件,而我獲得了這些優勢。
”
“你母親深植在——”
“不!我看待她和聖母看待其他記憶是一樣的方式。
她是以這種方式在說:‘你在這兒浪費時間幹什麼,還有正經事要做呢!’她從來也沒離開過我,鄧肯。
過去從來不會離開我們任何一個人。
”
鄧肯突然明白了特格不厭其煩地細述這段曆史是為了什麼。
誠實坦率,确實如此!
“你有其他記憶!”
“不是!除了在緊急情況時人人都有的那種。
萬鏡廳屬于緊急情況,它也讓我看到并感覺到了幫助的來源。
但我不會回那裡去!”
艾達荷接受了這種說法。
多數門泰特會以身犯險,進入無限之中,學習名字和頭銜那轉瞬即逝的本質,但是特格的叙述已經遠遠超過了将時間作為流動和靜态畫面的論斷了。
“我發現到了我們把自己全面、徹底地介紹給貝尼·傑瑟裡特的時候,”特格說,“她們應該知道可以在多大程度上信任我們。
畢竟還有事情要做,而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在愚蠢的事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