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地位高于她的姐妹們。
又一次,達瑪用她蠻橫的态度說話。
歐德雷翟認真聽着。
蜘蛛女王覺得貝尼·傑瑟裡特可以提供的最有吸引力的事情之一就是對新疾病的免疫力,這點多奇怪。
那就是将她們驅趕到這裡的襲擊方式?
她的真誠是很天真的。
這樣就沒有那些令人生厭的定期檢查了,就為了看看你的肉體是不是有了些隐秘的疾病。
有時不是那麼隐秘。
有時也會很危險,讓人心生厭煩。
但貝尼·傑瑟裡特可以結束這一切,而且會得到合理的回報。
多麼令人愉快。
每個字都還是那種懷恨在心的語氣。
歐德雷翟在想:懷恨在心?這個詞似乎并不能完全描述出那種感覺。
那是種深層次的東西。
下意識的嫉妒之心,對與我們分開後無法獲得的東西感到心有不甘!
這是另一種模式,已經被程式化了!
尊母落入了一種不自知的重複性習慣動作中。
那種我們早就抛棄的習慣動作。
這不僅是拒絕承認她們起源于貝尼·傑瑟裡特。
這是在處理垃圾。
失去興趣了,就把東西扔在那裡。
讓喽啰們把垃圾帶出來。
她更關心下一個她想要消耗的東西,而不是那些把她的巢穴弄髒的物品。
尊母的缺陷比之前懷疑的更嚴重。
對她們自己以及她們控制的人來說更緻命。
而她們本身無法面對這一點,因為對她們來說,這件事根本不存在。
從來不曾存在過。
達瑪仍然是個無法觸碰的矛盾體。
她的腦海裡沒有關于結盟的問題。
她看起來似乎是在準備這麼做,但那隻是在測試她的敵人。
放手讓特格去做還是對的。
勞格諾從工作室走了出來,手上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兩隻細長玻璃杯,裡面幾乎盛滿了金色液體。
達瑪拿了一隻,嗅了嗅,然後帶着一副愉悅的表情呷了一口。
勞格諾的眼睛裡那惡毒的光芒是什麼意思?
“嘗嘗這種酒,”達瑪邊說邊指着歐德雷翟,“我相信你從沒聽過它的原産地星球,我們在那裡湊齊了生産這種完美金色葡萄所需的所有元素,這種葡萄能做出完美的金色葡萄酒。
”
歐德雷翟被人類與他們珍貴的古老飲品之間長久的聯系所吸引。
巴克科斯神。
漿果會在灌木叢或是部落容器中發酵。
“沒有毒,”歐德雷翟正猶豫之時,達瑪說道,“我可以向你保證。
我們是會在有需要時殺人,但我們不做蠢事。
我們把那些更露骨的緻命打擊留給大衆。
我不會把你誤認為是那些泛泛之人的。
”
達瑪自覺妙語連珠,輕笑起來。
這種費力表現的友好幾乎讓人感到惡心。
歐德雷翟拿起端上來的杯子,抿了一口。
“這是有人為了取悅我們而專門設計的。
”達瑪說着把注意力鎖在了歐德雷翟身上。
一小口已經足夠了。
歐德雷翟感覺到了些異樣物質,她用了幾次心跳的時間去辨别它的目的。
是要使保護我免受刑訊儀影響的謝爾失效。
她調整了自己的新陳代謝,使這種物質變得無害,然後說出了她所做的事。
達瑪怒視着勞格諾:“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類東西對女巫不起作用!而你從來沒懷疑過這點!”怒火簡直要化作物理力量砸向那個倒黴的助手。
“是一種我們用來抵抗疾病的免疫系統在起作用。
”歐德雷翟說。
達瑪把杯子猛地摔到地磚上。
她花了些時間才恢複平靜。
勞格諾舉着托盤,幾乎是以拿盾牌的姿勢慢慢撤了出去。
看來達瑪并非偷偷溜上了權力中心。
她的姐妹們認為她是緻命的危險。
所以我必須也這樣看她。
“浪費精力,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達瑪說。
她的笑容并不愉快。
有人。
有人釀了酒。
有人做了這會跳舞的雕塑。
有人必須付出代價。
是誰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懲罰的樂趣或是需要。
順從。
“不要打斷我的思路。
”達瑪說。
她走到低矮的護牆邊,盯着她的“無從知曉”,顯然在重新構思讨價還價的立場。
歐德雷翟轉過去看勞格諾。
那種一刻不停的警惕,全神貫注,且興奮至極地鎖定達瑪是怎麼回事?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害怕。
勞格諾突然顯得極度危險。
毒藥!
對歐德雷翟來說,這件事仿佛就像那位助手已經喊出了這個詞一樣确定。
我不是勞格諾的目标。
暫時還不是。
她抓住這個機會是要攫取權力。
無須去看達瑪。
這一刻蜘蛛女王的死已經明确地寫在勞格諾的臉上。
歐德雷翟轉過身去确認此事。
達瑪正躺在“無從知曉”下的亂叢中。
“你将稱呼我為大尊母,”勞格諾說,“你會為此而感謝我的。
她(指着陽台角落那紅色的一堆)打算背叛你,消滅你的人民。
我有其他計劃。
我不是那種在最需要的時候去摧毀一件有用的武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