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奇怪。
“語言是貝尼·傑瑟裡特的基礎課,”傑西卡說,“我懂所有的獵殺語,包括博塔尼·吉布,即恰科博薩語。
”
梅帕絲點點頭。
“和傳說絲毫不差。
”
傑西卡心想:為什麼我要玩這騙人的花招?雖說貝尼·傑瑟裡特的行事方式并不光明正大,而且還咄咄逼人。
“我懂黑暗之物,也懂偉大聖母的手段。
”傑西卡說。
她注意到,梅帕絲動作和表情中透露出的東西愈發明顯。
“米塞切斯普雷迦,”傑西卡用恰科博薩語說道,“安得拉爾崔佩拉!特拉達希克,布斯卡克裡,米塞切斯佩拉克裡……”
梅帕絲向後退了一步,似乎随時打算逃之夭夭。
“我知道很多事,”傑西卡說,“比如你生過孩子,失去了心愛的人,一度擔驚受怕地躲藏,使用過暴力,而且沒有放下屠刀的打算。
我知道很多事。
”
梅帕絲低聲說道:“夫人,我無意冒犯。
”
“你提到了傳說,想要尋找答案,”傑西卡說,“你對可能找到的答案留了心眼。
我知道你有備而來,身上藏着武器,随時準備付諸武力。
”
“夫人,我……”
“也許你能刺出我的生命之血,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傑西卡說,“而你這麼做所帶來的災難,任你瘋狂想象也想象不出。
其後果甚至比死還慘,你明白,尤其是對一個民族來說。
”
“夫人!”梅帕絲哀求道,她似乎要跪倒在地,“您冤枉我了,這武器是一份禮物,要是您能證明自己是救世主,我會把它送給您。
”
“要是我沒能證明,那你就會拿它結束我的性命。
”傑西卡說。
她等待着,外表看上去相當放松——訓練有素的貝尼·傑瑟裡特姐妹擁有這種特殊的能力,因此在戰鬥中讓人膽寒。
現在我已清楚她會作出什麼抉擇,她想。
梅帕絲慢慢将手摸進領口,取出一柄裹在黑色刀鞘中的刀。
黑色的刀柄上有深深的指槽。
她一手拿鞘,一手握柄,拔出奶白色的刀鋒,高高舉起。
那刀璨璨生輝,似乎自己發着亮光。
它像一把雙刃刀一樣兩面開刃,長約二十厘米。
“夫人認識這東西嗎?”梅帕絲問。
這隻可能是一樣東西,傑西卡很清楚,傳說中的厄拉科斯晶牙匕,在别的星球上從未見過,隻在荒誕的謠傳中有所耳聞。
“這是把晶牙匕。
”她說。
“别說得不像回事,”梅帕絲說,“您知道它的含義嗎?”
傑西卡想,這問題暗藏殺機,這就是這個弗雷曼女人做我傭人的原因——她要問我這個問題。
我的回答如果令她不爽,便會促發暴行……或是别的什麼行為?她想從我這兒聽到答案:一把匕首的含義。
在恰科博薩語中,她的名字是夏道特。
匕首,恰科博薩語中就是“死亡造物主”的意思。
她有點煩躁了,我得馬上回答,猶豫不決跟回答錯誤一樣危險。
傑西卡說:“它是造物主……”
“哎呀呀!”梅帕絲哀号起來,那聲音顯得又是悲痛又是歡欣。
她渾身顫抖得厲害,以至于刀刃的光芒在屋子裡亂舞起來。
傑西卡泰然自若地等着。
她本想說這把匕首是“造物主,死亡造物主”,再說出那古老的詞,可現在所有的感覺都在警告她,所有在警覺方面的深層次訓練都讓她明白,這女人身上最随意的肌肉抽動都蘊含着某種含義。
關鍵詞是……造物主。
造物主?造物主。
但梅帕絲仍舊舉着刀,似乎随時準備一刀刺出。
傑西卡說:“你以為,我,一個知道偉大教母秘密的人,會不知道造物主?”
梅帕絲放下刀。
“夫人,如果一個人與預言相伴太久,當真相揭露之時,就會震驚異常。
”
傑西卡想着所謂的預言——這些夏麗雅預言,是幾百年前護使團的一位貝尼·傑瑟裡特在這兒播下的——毫無疑問,她已經死了,但目的卻達到了:為了貝尼·傑瑟裡特在未來某一天的某種需要,她将傳說深深地植入了這些人的腦中。
現在,這一天到來了。
梅帕絲将刀插回刀鞘,說道:“夫人,這是把未定之刀。
請放在身上,如果讓它遠離肉身一周時間,它馬上會自行消解。
它是您的啦,夏胡魯之牙,它将伴您終身。
”
傑西卡決定冒險一賭,她伸出右手。
“梅帕絲,你把刀插回刀鞘,卻未讓它見血。
”
梅帕絲倒吸一口冷氣,她将刀放進傑西卡手裡,随即扯開褐色的上衣,哀嚎道:“取走我的生命之水吧!”
傑西卡将刀從刀鞘中拔出。
它是多麼亮啊!她把刀尖對準梅帕絲,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