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舞池。
阿誠對南雲造子抱歉地一笑:“你知道,有時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告辭。
”禮貌地向南雲造子行了一個紳士禮,匆匆而去。
南雲造子看着明樓和阿誠離開會場,汪曼春走了過來:“周佛海先生有緊急事務,叫明先生去處理。
”
“你叔父對明先生好像青睐有加。
”
汪曼春笑笑:“他們都是學者。
”
南雲造子接過侍應生送來的雞尾酒,喝了一口。
突然對汪曼春下達指令道:“汪處長,從現在開始,停止釣魚行動。
”
汪曼春詫異:“為什麼?”
“為了确保‘和平大會’,我需要在籌備會議及召開會議期間,街面上不再有槍聲和鮮血,新政府需要親善的面孔,維持歌舞升平的局面。
”
“這并不矛盾。
”
“我不是跟你商量,這是命令。
”
汪曼春不相信,争取道:“您上次很贊成……”
“此一時彼一時。
”說着,南雲造子看都不看她一眼,趾高氣揚地走開了。
汪曼春氣憤,可又不知該如何挽回。
“其實,我和南雲課長的想法是一緻的。
”
汪曼春這才發現,梁仲春不知何時早已站在了自己旁邊。
“嚴格地來說,我才是你的頂頭上司。
”梁仲春用一種略帶責備的眼神看着她,“但汪處長,你每次行動都是目中無人。
知道終止釣魚,是誰的建議嗎?”
汪曼春望着梁仲春,暗忖着不答話。
“一個汪處長你眼中的下人。
”梁仲春笑笑,“千萬别看不起身邊任何一個人,包括你的屬下。
”
汪曼春嘴角上揚:“謝謝你的指點。
”
梁仲春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幫到你就好。
”
走出會場的明樓邊走邊對阿誠說道:“周佛海提議參與‘和平大會’的重要骨幹,坐船去南京。
”
阿誠急問:“是最後決定嗎?”
“現在就把風聲放出來,很可能是個幌子。
”
說着,兩人步履匆忙,消失在走廊盡頭。
小診所裡,程錦雲給黎叔拿藥。
“您得注意保暖,這咳嗽得及時治療。
就怕細菌感染,再引起呼吸道感染就麻煩了。
”程錦雲道。
“前兩天受了風寒,我沒在意。
”黎叔咳嗽道。
“我給您開了維生素,還有川貝枇杷膏。
”
黎叔把手中的報紙擱在了桌子上,壓低聲音說:“我們的新上級‘眼鏡蛇’約我們見面了。
”
程錦雲眼眸中掠過一絲驚詫:“眼鏡蛇?”
“你知道他?”
“這個代号,級别很高。
我以前在南方局電訊處工作的時候,接觸過這個代号。
”
“你見過他嗎?”
程錦雲搖頭道:“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
“‘眼鏡蛇’約我見面,在和他見面之前,我們小組暫停一切行動,我希望‘眼鏡蛇’能夠提供給我們‘和平大會’的具體信息。
”
“黎叔,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
“你說。
”
“‘粉碎計劃’最終要使用到一定數量的炸藥,我們手上别說是炸藥了,就是子彈的數量都極其有限。
如果,‘眼鏡蛇’提供了準确的時間和地點,我們的炸藥從哪裡去搞呢?”
黎叔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
“炸藥比磺胺還要棘手。
”
“我想,也許能從‘眼鏡蛇’那裡搞到貨源。
”
程錦雲道:“話雖如此,要有兩手準備才好。
”
黎叔陷入沉思。
明鏡的汽車駛進明公館,剛下車,阿香便迎了出來。
明鏡從車裡拎出一隻玉蘭花鎖的皮箱,阿香伸手要接箱子,明鏡沒有給她而是自己拎着箱子徑直進了屋。
“大少爺有信來嗎?”明鏡問道。
“沒有。
”
“小少爺有信來嗎?”
“有的,小少爺一個星期給您寄一張卡片,寫的都是洋文,小少爺好有學問的。
”
“我就知道。
”明鏡微笑着,“一會兒把報紙都給我拿到樓上去。
”說完,又吩咐阿香一些瑣碎事情,便又提着箱子上了樓。
明鏡走進房間,就直接把箱子放進了保險箱。
阿香邊上樓邊喊道:“大小姐,我把報紙都給您拿來了,還有船務公司有您一封信。
”
“知道了。
”明鏡把保險箱的門鎖上。
阿香擺好茶和甜點,下了樓。
明鏡坐在沙發上,端莊地喝着茶,翻閱着報紙,又拆開船務公司的信,一封禁止取貨單,讓明鏡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明鏡拿起電話,搖了搖。
“對,我要船務公司,請闵經理聽電話,我是明氏企業的董事長。
”明鏡道,“我的航運單上,那兩箱貨,為什麼不讓提貨?”
“明董事長,是這樣的,您的貨都是醫用品,光是醫用面紗就是禁止買賣的。
您以前有海關總署的批條,我們見條子放行,現如今海關總署的批條不管用了,要加蓋特務委員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