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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推理 哲学的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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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關注,使道理明晰可辨。

    意識并不構成認識自身的對象,隻确定不怠,是關懷備至的行為,借用柏格森式的形象,就像投影機,一下子就把自己确定在一個形象上[10]。

    不同之處,在于沒有腳本,卻有既連續又不連貫的畫面。

    在這盞神燈中,所有的形象都是得天獨厚的。

    意識使其關注的對象在經驗中處于懸念狀态,把關注的對象奇迹般地一一孤立開來。

    從此,這些對象便處于一切判斷之外。

    正是這種“意向”确定了意識的特征。

    但詞語并不意味着任何終結性概念,而在自身的“方向”上被使用其含義,因此詞語隻有形貌的價值。

     乍一看,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與荒誕精神唱反調。

    思想所披的外表謙虛,隻限于描寫思想所摒棄解釋的事情;這種志願的紀律一開始就促使經驗極大地豐富起來,盡管不合常理,促使世界在其叽叽喳喳中複興,這些都是荒誕的行為方式,至少初看是如此。

    因為思想方法在此情況和彼情況下,始終具備兩副面孔:一副心理的,另一副形而上的。

    [11]假如意向性的主題隻想闡明一種心理狀态,而現實不是被這種狀态解釋,而是被耗盡,那确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把現實與荒誕思想分離。

    該主題旨在列出其不可超驗的東西,隻肯定在沒有任何統合的原則下,思想還能在描述和理解經驗的每副面孔時找到快樂。

    于是對經驗的每副面孔而言,這裡涉及的道理是屬心理範疇的。

    這道理隻是表示現實可能呈現的“利害”。

    喚醒一個沉睡的世界,并使其精神上生氣勃勃,這不失為一種方式。

    假如有人想擴展和合理建立這個道理的觀念,假如有人硬想這樣來發現每個認識對象的“本質”,那就給經驗恢複了深度。

    對一個有荒誕精神的人來說,這是不可理解的。

    然而在意向形态中,由謙虛向自信的擺動是明顯的,從而現象學思想的閃爍将比任何東西都更好地闡明荒誕推理。

     胡塞爾講的意向所揭示的“超時間本質”,好像是柏拉圖的傳聲筒,說什麼不是用一件事情解釋所有的事情,而是用所有的事情解釋所有的事情,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誠然,這些理念或本質是意識每次描述之後所“确立”的,還不想讓它們成為十全十美的模式罷了。

    但肯定它們直接出現在知性的一切數據中[12]。

    再也沒有解釋一切的唯一理念了,但有一種無限的本質給予無限的對象某種意義。

    世界靜止了,但明晰了。

    柏拉圖的現實主義變成直覺的了,但依然是現實主義。

    克爾恺郭爾墜入了自己的上帝的深淵,巴門尼德[13]則把思想推入單一之中。

    但這樣一來,思想便投入一種抽象的多神論中去了。

    更有甚者,幻覺和虛構也就成為“超時間本質”的一部分了。

    在理念的新世界中,半人半馬怪物[14]族群與更謙遜的主教族群合夥了。

     荒誕人認為,世界萬般面目個個得天獨厚,在這種純心理輿論中,既有道理也有苦澀。

    一切皆得天獨厚就等于說一切均相等相同。

    但這個道理的形上面目把荒誕人引得很遠,使他不禁覺得也許更接近柏拉圖。

    果不其然,人們教導他說,一切形象都以相同的得天獨厚的本質為前提。

    在這個沒有等級的理想世界上,正規軍隻由将領組成。

    超驗性恐怕是被取消了。

    但思想的一個急轉彎卻把某種支離破碎的内在性再度引入世界,于是這種内在性恢複了自己在天地間的深度。

     我這個主題的創造者,在比較謹慎地處理了主題之後,該不該擔心把主題扯得太遠了?不妨讀一下胡塞爾下面的斷語:“真的東西自身是絕對真的;真理是單一的;與其本身相一緻,不管感知者是何方生靈:世人,魔鬼,天使或諸神。

    ”[15]這段話看似悖論,卻叫人感到邏輯嚴密。

    大寫的理性旗開得勝,并以這種見識大肆鼓吹,我無法否認。

    但胡塞爾的斷語在荒誕世界有何意義?天使或神祇的感知對我沒有意義。

    神明的理性核準我的理性,對這種軌迹,我始終莫名其妙。

    為此,我又識破了一次跳躍,因為這種跳躍要在抽象中進行,對我的意義不亞于遺忘,即要我忘記恰恰不肯忘記的東西。

    胡塞爾在同書下文中驚呼:“假如受地心引力牽制的全球大衆消失了,引力定律并不因此被推翻,隻不過無法被應用了。

    ”[16]我這才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種慰藉玄想。

    假如我想發現思想在哪個道岔上離開了不言自明的道理,我隻需要重讀胡塞爾談及精神時與上述那段話相平行的推論:“假如我們能夠清晰地靜觀精神程序的确切規律,恐怕看得出這些規律同樣是永恒不變的,如同理論自然科學的規律。

    因此,假如沒有任何精神程序,這些規律依然有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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