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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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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我說不好。

    齊師傅,你有空去尋海生說說吧,這不是小事,要闖大禍的。

     齊師傅看着愛春,想說些什麼,卻又不曉得怎麼說,嘴唇動了半天,隻說,謝謝你。

     愛春神情哀傷,說,謝什麼,我曉得自己是個傻囡,但我也沒有辦法。

    行了,我也走了,店裡還有事,我是搭了拖拉機趕來尋你的。

     說完,愛春就離開了。

    齊師傅怔了半日。

    青天白日,他卻感覺做夢一樣。

     秀娟從裡屋走出來,看了看齊師傅,在八仙桌邊坐下。

     秀娟說,你打算怎麼辦? 齊師傅說,我能怎麼辦,由着他了。

    他要坐牢,就盡管去坐。

    自家作孽,自家承受。

     秀娟呆呆看着門外,問,你講的都是真心閑話? 齊師傅說,那是當然,我早說過了,這個兒子我就當沒有生過。

     秀娟看着齊師傅,嘴角冷笑。

     齊清風師傅,你這話要是有用,南貨店裡頂班的就是羅成了。

    算了,你就将房子賣了吧。

    我不怕,等我老了,至少還有羅成給我養老。

     齊師傅愣住,說,我為啥要賣房子?我不會賣的,盡管讓他去坐牢。

     秀娟看一眼齊師傅,不再講話,嘴角冷笑。

     3 齊師傅搭拖拉機,趕到長亭。

    長亭路口跳下,望着長長路廊,齊師傅恍然隔世。

    這地方,他曾經無數次來去,這一次,站在路口卻感覺是去探龍潭虎穴。

     齊師傅往南貨店走,路上熟人碰見,感到驚奇,都問齊師傅今朝怎麼回來。

    齊師傅面無表情,微微點頭算是回應,心裡恨不得能變成隐身人,誰也看不見。

     齊師傅走進南貨店,櫃台上不見齊海生,隻有一個陌生男人。

    男人看見齊師傅,笑臉迎接。

     男人說,阿伯,要買什麼? 齊師傅左右打量,問男人,你是哪一個? 男人說,我是這裡店長,我叫徐本常。

     齊師傅盯着徐本常看了一會,見他眼大,鼻闊,方臉,兩片腮骨外撇,一副正派模樣。

    齊師傅心裡歎氣,齊海生怎麼能得罪這樣的人,被這種人盯牢,苦頭有的吃飽。

     齊師傅說,我來尋人。

     徐本常說,你尋誰? 正此時,愛春從後面走出,看見齊師傅,說,是來尋我的。

     徐本常聽是尋愛春的,以為是愛春親眷,趕緊重新布置笑臉,說,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的熟人。

    阿伯,趕緊坐,我給你倒杯茶。

     愛春說,不用了,我們兩個外頭講些閑話。

     愛春和齊師傅走到南貨店門口。

     齊師傅說,他人呢? 愛春說,在房間裡困覺。

     齊師傅說,青天白日困什麼? 愛春搖頭,說,我也勸他,現在風頭更要表現好些,但他根本不理睬我。

     齊師傅說,我去尋他。

     愛春說,你去樓上。

    徐本常當店長,把我調到樓下,隻把他獨自扔到樓上。

     愛春帶齊師傅回南貨店,徐本常對着齊師傅笑,齊師傅沒有理睬他,往樓梯上走去。

    徐本常剛想說什麼,愛春卻走過去,說,中午吃些什麼?徐本常愣一愣,便扭頭跟愛春說下飯事情。

     齊師傅上了樓,彎起手指敲門。

    裡面悶聲悶氣問道,又做什麼事情?齊師傅沒有應答,繼續敲。

    屋裡一陣響動,門用力被打開。

    齊海生蓬頭垢面站在門裡,看見齊師傅,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複平靜,轉身又躺回到床上。

     齊師傅走進房間,聞見房間裡一股陳舊煙味。

    他将窗戶打開,透了會兒風。

    然後将門關上,拖過骨牌凳,坐在床前。

     齊師傅說,你不該得罪樓下那個徐本常。

    你看他耳後見腮,是風字面相。

    這種人報複心最強,反目無情,一旦得罪,定要報仇。

     齊海生笑說,怎麼,你現在還會看相了? 齊師傅說,做人做一世,怎麼做?無非一雙眼睛,識得了人,才能平安過一世。

     齊海生說,我沒你那麼大本事,再說,平安一世做什麼,又不當廟裡泥菩薩。

     齊師傅說,你告訴我,究竟欠下多少錢? 齊海生說,欠錢?欠什麼錢? 齊師傅說,你别瞞我,愛春全部告訴我了。

     齊海生從床上坐起來,點一根香煙。

     你什麼意思,要替我還債嗎? 齊師傅說,你先告訴我個數目。

     齊海生說,用不着,我與你沒有關系,我不過是你撿來的,我的債不用你還。

     齊師傅說,你莫要說這些,我今朝來,與你母親商量好,你欠下錢,我們賣屋替你償還。

     齊海生說,你莫要瞎講,秀娟是你老婆,不是我母親。

    我說了,我的錢不要你管。

    我從小被人扔了,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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