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警鈴電鈕,使樓上各房間的女郎緊急應變。
在香港這個花花世界的都市裡,法律上往往有很多漏洞,譬如,男女相偕赴旅館去奸宿,警例上是不加幹涉的,但單身漢召妓伴寝,或私娼留客,卻是違警的,通常抓到了就被拘送法庭,罰款了事。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幹這一行的自有她們的神通。
根據法律上的漏洞,賣淫的女郎們,往往會喬裝成嫖客的女友,雙雙公然到旅館宣淫,她臉上又沒印着“妓女”兩個字,警察又能把她奈何?
其實警察抓也抓不盡,現在生活逼人太緊,香港賴此為生的人數實在太多,他們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除非上級逼得緊,才大事掃蕩一番,平時就懶得過問,以緻使這一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像今晨的情形就比較特殊,因為有人密告警方不得不來個突擊檢查,其實他們何嘗不知道,查也是枉然!
果然不出所料,當他們登樓向每間房逐一查看,房裡隻有一位青春貌美的女郎,并無可疑之處。
隻有一間房裡,是一位女郎陪着三位男士,正在作方城之戰,香港打麻将是公開的,更不足構成違警行為。
兩個警察心裡非常明白,這桌麻将根本就是臨時布局,掩人耳目的。
實際上那三個男士,便是留宿在這裡的嫖客!可是抓不着證據,又能把他們奈何?
他們輕輕咬了一陣耳朵,交換了一下意見,便走下樓來,向蘇麗文正色說:“剛才是哪幾個參加打架的?”
蘇麗文非常機警,聽他們這一問,已然猜出他們是要帶走滋事打架,便指着高振飛和包正發說:“就隻有他們兩個打架,其餘都是勸架的。
”
警察當即擺出一副鐵面無私的神氣說:“好!你們兩個随我到差館去一趟!”
高振飛一心隻想趕快離開這裡,所以毫不分辯,立刻随了兩個警察就走,倒是包正發有點不情願,最後還是蘇麗文向他暗使了個眼色,他才無可奈何地跟去。
香港的法典上,好像除了“罰款”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條處罰犯罪者的條文了。
打架滋事是罰款,宿娼賣淫是罰款,倒提着雞鴨,是為虐待動物,遇上了警察要罰款。
男士們上街忘了扣褲扣,抓到了沒話好說,罰款!
高振飛和包正發被帶回警署由于尚未到上班時間,并未接受偵詢便關進了拘留所。
但在剛剛上班時他們已被釋出來,不消說,那又是有人來代付了罰款!
走出警署大門,隻見門外停着一輛“的士”,從車上走出個瘦高的中年紳士。
“吳老闆!”包正發老遠就向他打着招呼。
原來他就是昨夜陪蘇麗文回去的老吳,他隻微微點了下頭說:“你先回蘇小姐那裡去,我跟這位高老弟有幾句話要談!”
包正發朝高振飛瞪了一眼,才悻然邁開腳步,徑自走過了馬路。
老吳即向高振飛笑笑說:“這家夥就是那麼個狗熊脾氣,高老弟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高振飛并不認識這個人,他卻左一聲高老弟,右一聲高老弟,叫得怪親熱的,不禁詫然問:“你這位先生是?……”
“敝姓吳,你就叫我老吳好了。
”他幹巴巴地笑着。
“哦,原來是吳先生!”高振飛不像他那樣一見如故,還是沒叫老吳,稱呼了一聲吳先生,遂說:“剛才聽吳先生說,好像有話要跟我談?”
老吳拉開了車門:“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高老弟請上車,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去。
”
“很抱歉,”高振飛拒絕說:“我跟吳先生從不認識,似乎沒有什麼可談的吧!”
老吳哈哈一笑說:“誰也不是生來就認識的,現在我知道你老弟姓高,你也知道我叫老吳,我們不是已經認識了嗎?”
“那麼有話請在這裡說好了!”高振飛仍然堅持己見,不為他的花言巧語所動。
“高老弟,難道你不給我一點面子?”老吳鼓起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至少我一大清早趕來保釋你老弟,這點情面總有吧?”
高振飛這才知道,自已被釋放出來,原來是面前這個人保釋的,但他為什麼這樣做呢?
他立刻猜到了,這家夥準又是跟蘇麗文那女人一丘之貉的角色!
“是蘇小姐叫吳先生來保釋我的?”他問。
“蘇小姐現在還生着你老弟的氣呢!”老吳笑笑說:“剛才我接到她的電話,知道你們被捉到了差館,是我背着蘇小姐,主動為你老弟保釋的啊!”
“哦?”高振飛茫然問:“吳先生跟我素昧平生,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就是我要跟老弟談話的原因,”老吳鄭重其事他說:“怎麼樣,老弟是否能跟我找個地方談一談?”
高振飛忽然想到,自己根本無處可去,不如就跟他去一趟,看他究竟能談出個什麼名堂來。
“好吧!”他終于同意了。
老吳大喜過望,忙不疊請他上車,急向司機吩咐:“回北角!”
顯然他剛才是乘車由北角趕來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