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職位,等于是建築在沙漠上的高樓大廈基礎毫不穩固,随時都可能要倒塌的。
倘不把握機會,得樂且樂,以後恐怕再也不會有此機遇啦!
于是,他忘了“色”字頭上一把刀的古訓,忘了幾天前流浪街頭的狼狽,甚至于忘了目前的處境,忘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就在阿鳳施出渾身解數,迷得高振飛銷魂蝕骨的時候,殊不知他危機四伏,将有大禍臨頭了……
這時候,崔胖子方面,已經跟韓幫辦通過電話,獲知帶走高振飛的兩個警察是冒充的。
黃良臣不愧是他的狗頭軍師,立即猜到是老狐狸的詭計。
崔胖子大為震怒,當時就按捺不住,欲率衆直搗“天堂招待所”,向老吳還以顔色!
黃良臣工于心計,他極力勸阻崔胖子勞師動衆,認為與其冒兩敗俱傷的險,去跟老吳硬拼,不如用借刀殺人之計,讓澳門的張二爺去對付這隻老狐狸。
崔胖子冷靜一想,覺得黃良臣的話頗有見地,不愧是多喝幾瓶墨水的,肚子裡确實有點文章!
于是,黃良臣安排下一條毒計……
在另一方面,老吳安撫住了高振飛之後,立即趕到蘇麗文的豔窟。
他把一切經過都告訴了蘇麗文,表示委曲求全地拴住高振飛,完完全全是為了她。
不料蘇麗文毫不領情,反而抱怨說:“老吳,你也太糊塗啦!怎麼可以随便寫那張東西給他,有這個把柄在他手裡,以後要是發生什麼事情,就是你沒幹,也脫不了關系呀!”
老吳何嘗不明白這一點,隻是在當時的情形下,要不答應寫那個字據,高振飛就要投靠崔胖子去了,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哪能拒絕對方的要求。
本來他還打着如意算盤,心想:寫就寫,隻要知道你這小子把這張東西交給誰,還怕我老吳弄不回來?
當然,老狐狸更沒有料到,那張東西仍在高振飛身上,否則何苦庸人自攏,擔這份不必要的心事!
現在他已後悔莫及,不禁垂頭喪氣他說:“那是沒辦法的事呀,如果我當時不答應這麼做,這小子就會接受崔胖子的雇用。
别的倒是無所謂,隻是他已經了解了‘天堂招待所’的内部情形,還有你這邊……”
“我才不在乎呢!”蘇麗文面罩寒霜,冷冰冰他說:“老吳,請你以後别再口口聲聲是為了我,我可不領你這個情。
我們是交情歸交情,事情歸事情。
我答應替你銷票,是要你替我出口氣。
現在可好了,崔胖子那裡,你非但沒能替我出氣,反而弄個姓高的小子來氣我,我們這筆賬倒是該怎麼算?”
“怎麼算都可以!”老吳把心一橫說:“反正事情已經是這樣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隻要你小蘇放句話出來,我照辦就是!”
“好!”蘇麗文非常幹脆:“我給你的十萬元,你不用還了,但你得把姓高的交給我!”
“這個恕難從命!”老吳斷然拒絕。
“為什麼?”蘇麗文怒問。
老吳冷笑一聲說:“我不能為了你的十萬元,吃上人命官司!”
蘇麗文不由地笑了起來,遂說:“你放心,我絕不會害你去坐牢的,你把他交給我,我擔保在弄回你寫的那張東西之前,絕不傷他一根汗毛!”
“哦?”老吳幾乎不敢相信,詫然說:“小蘇,你說你有把握弄回那張東西?”
蘇麗文自負地笑笑說:“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老吳猶豫了一下,終于說:“好吧,我同意把他交給你,可是他如果不肯到這裡來,我可沒辦法啊。
”
“那是你的事!”蘇麗文說:“我相信你這點腦筋總還能動得出來,無論用什麼方法,隻要讓他來這裡見我,就沒你的事了。
”
老吳莫可奈何,隻得硬着頭皮答應下來,随即告辭而去。
他前腳剛走,還不到五分鐘,巷口便來了一輛黑色老爺車,從車上下來兩條大漢,各提一支看起來相當沉重的新皮箱,一直來到門口。
包正發正在門口,見是兩個陌生人,立即上前盤問:“找誰?”
其中一個大漢回答說:“‘桃源招待所’的崔老闆,介紹一位剛從美國回來的客人,到這裡來住幾天,叫我們先把行李送來,人回頭就到。
”
包正發聽得一怔,因為他知道崔胖子跟蘇麗文是勢不兩立的死對頭,怎會把肥羊介紹到這裡來而不留在自己的招待所,這事實在有點蹊跷。
他不敢擅自作主,隻好叫兩名大漢在門口等着,急忙進去向蘇麗文請示。
蘇麗文聞報也大為詫異,忙問:“會不會是條子?”
包正發茫然回答說:“這就拿不準了……”
蘇麗文猶豫一下,便吩咐說:“叫後面的人都出來戒備,你去把那兩個家夥帶進來,讓我親自問問!”
“是!”包正發唯命是從,先在酒櫃旁按了兩個暗鈕,召集打手們準備應變,然後才出了客廳。
誰知來到門外一看,那兩個大漢竟已不知去向,卻将兩隻大的皮箱留在門口。
包正發頓覺莫名其妙起來,看看那兩隻大皮箱,好像是剛買的,連旅行社的簽條都未貼,實在不像是由美國帶來的行李。
那麼,兩個大漢怎會說是崔胖子介紹來的客人,叫他們先送行李來,而把箱子留下,人卻溜之大吉了呢?
這裡面一定大有文章!
包正發不敢貿然去碰兩隻可疑的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