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立即發動引擎,風馳電掣地駛往北角。
在車上,他們彼此保持沉默,但卻在各懷心事,誰也不打擾誰。
車到北角,轉入了名園西街,因這條街有石階,車子無法駛入,隻好在街邊停下。
老吳付了車資,與高振飛一起下了車,便相偕朝一級級的石階走下去。
原來這名園西街,整個一條街幾乎都是酒吧、招待所、旅館、小舞場、脫衣舞戲院之類的聲色場所。
各式各樣引人注目的廣告、招牌、霓虹燈,彩色缤紛、争奇鬥豔。
身入其境,直如置身在一個迷離無雙的世界!
老吳把高振飛一直帶到中段,擡頭一看,那裡豎着一塊長方形的高大招牌,赫然是“天堂招待所”。
“請進!”老吳向他作了個手勢。
高振飛剛想問這是什麼地方,還未及開口,便見從裡面迎出個花枝招展的女郎,春風滿面地向老吳招呼着:“吳老闆,這麼一大早就出去啦?”實際上她是奉命在此迎候的。
老吳立即替他們介紹:“阿鳳,這位是高老弟。
”
阿鳳向他抛了個嬌妩的媚眼,嗲聲嗲氣地叫了聲:“高先生。
”
高振飛自慚形穢,隻向他微微點了下頭,窘得把要問的話全忘了。
老吳确有一套手腕,對他就好像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拍拍他的臂膀,笑着說:“老弟,别呆在門口,我們進去吧!”
高振飛隻好進入了門裡,發現這所謂的招待所,樓下這一層整個的就是一個酒吧。
與一般酒吧有所不同的,是它附帶有個小舞池,大約可供十來對婆娑起舞,另外尚有個半圓型的小舞台,後面的部分供樂隊演奏,前面可供舞娘表演脫衣舞助興。
這時候不過淩晨八點多鐘,酒吧裡尚未開始營業,椅凳全架在桌面上,四腳朝天,隻有兩個小厮在打掃。
老吳向阿鳳吩咐說:“送瓶酒到我辦公室來!”
然後帶着高振飛登上二樓,走過一排像旅館似的房間,來到甬道的盡頭,才是老吳的辦公室,門上的毛玻璃居然是“經理室”三個字。
他這間辦公室,房間并不大,擺一張辦公桌,一套沙發便已顯得很擠,所餘的空間有限。
但在牆上卻是琳琅滿目,美不勝收,挂滿了各式各樣姿态的美女照片,最妙的是,全部都是裸體的!
老吳招呼高振飛在沙發上坐下,先取了筒“茄立克”香煙敬客,然後笑笑說:“高老弟,你覺得我這間辦公室如何?”
“很好,隻是令人有點眼花缭亂。
”高振飛實話實說,毫不懂得恭維。
老吳卻是洋洋自得地大笑說:“老弟可是指的牆上這些照片?哈哈,這算得了什麼,最近我正計劃,準備開一次别開生面的‘天體舞會’,牆上這些妞兒還不夠充場面的呢!”
高振飛對他的“天體舞會”并不發生興趣,急于想知道把他帶來這裡的用意,即說:“吳先生,我們的話現在可以談了嗎?”
老吳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說:“老弟急什麼,我們有的是時間……”
正說之間,那叫阿鳳的女郎,已推門而入,送來了一瓶XO白蘭地酒,和兩隻高腳酒杯,放在茶幾上,替他們各人面前注滿了一杯。
“來!高老弟,我們先幹了這一杯!”
高振飛此刻正需要一杯酒提提精神,也就毫不客氣,舉杯一飲而盡。
酒杯剛放下,阿鳳又替他斟滿了。
老吳暗使了個眼色,示意叫她坐在高振飛的旁邊,然後才笑笑說:“高老弟現在是在哪裡得意?”
“得意?”高振飛哈哈大笑說:“吳先生,你這話不是存心挖苦人嗎?不說别的,就看看我這一身叫化子相,像不像個得意的人!”
老吳故作關懷他說:“那麼說,高老弟的景況并不太好啰?”
高振飛哼了一聲,憤慨說:“一日三餐都混不到口,還有什麼好不好的!”
“崔胖子沒給你一點油水?”老吳表示詫異。
高振飛聽出老吳的口氣,完全跟蘇麗文一樣,仍然以為他是什麼崔胖子的人,不由地忿聲說:“吳先生,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從來不喜歡說假話,可是那位蘇小姐偏偏不相信,現在我再說最後一遍,信不信由你,我根本不認識誰是崔胖子!”
老吳以懷疑的眼光望着他說:“那麼是誰教你守在巷口,攔劫蘇小姐的呢?”
高振飛坦然說:“我并不知道她是什麼人,隻是碰巧遇上了她,如果是個單身男人,我也同樣會下手的!”
老吳比蘇麗文冷靜,他察言觀色,覺得高振飛并不像是撒謊,于是不再追問下去,改變話題說:“好吧,我們暫且不談這個,現在我問你,如果有一個工作給你,你願不願意幹?”
“當然願意!”高振飛毫不猶豫他說:“不過,要是替那姓蘇的女人做事,我是甯可餓死,也絕不幹的!”
“那麼我這裡如何?”老吳向他試探。
高振飛考慮了一下,鄭重說:“我必須了解,是什麼性質的工作,以及我的能力是不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