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在大嬸面前失信,因為我身邊帶的現款不多,叫那邊彙來又怕來不及,所以隻好親自去香港,拿了錢明天一早趕回澳門,難道這還錯了?”
“真要是這麼回事,當然不錯,”張二奶奶說:“可是你撒謊的技巧還不夠高明,如果你要使我相信,你真是趕回香港取錢去的,那你就不該把行李帶走。
由這一點證明,你根本沒有打算再回澳門!”
高振飛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心機果然過人,比起自己的粗心大意,确實棋高一着,終于強自笑笑說:“就算我不準備回澳門,那也是我個人的自由,難道說你非強迫我成交不可?”
張二奶奶刷地把臉往下一沉,咄咄逼人他說:“我才不希罕呢!在澳門隻有人求着我的,我還沒巴結過誰!可是我絕不受人擺布,要想在我面前玩花樣,嘿嘿!那可沒那麼容易!”
高振飛極力保持冷靜說:“這叫玩花樣?大不了是我不想幹這一行了,人各有志,誰能勉強我!”
張二奶奶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她把白果眼一翻,冷笑說:“好吧!你既然狗咬骨頭不松口,我自然有法子叫你服貼。
現在讓我先告訴你,别以為我糊塗,老實說吧,對你的企圖,我清楚得很!今晚你租了遊艇趕回香港,八成是想對付我們二爺,我猜的沒錯吧?”
高振飛矢口否認說:“我根本不認識張二爺,憑哪一點,你會疑心我要對付他?”
“很簡單!”張二奶奶分析說:“我認為你非但不認識我們二爺,甚至于不知道香港的崔胖子,每次跟澳門交易的是什麼人,所以你冒充闊佬,到澳門來設法打聽,總算你神通廣大,居然打聽出是我們二爺,于是你就連夜趕回香港。
要不是為了對付我們二爺,你絕不會這麼急着走,連明天的輪渡都等不及!”
這女人果然厲害,不愧料事如神,把高振飛來澳門的目的,猜得絲毫不差,大概唯一無法确定的,僅是他屬于哪方面的人了。
高振飛哈哈一笑說:“照這麼說,我完全是沖着張二爺來澳門的了!可是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對付他呢?”
“你别跟我打哈哈!”張二奶奶突然聲色俱厲他說:“到了這裡,你的小命就在我手裡,最好識時務些,老老實實說出來!是誰派你來澳門踩盤子的?!”
“沒有誰派我來!”高振飛斷然否認。
張二奶奶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形于色說:“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
高振飛敞聲大笑說:“張二奶奶,你非常聰明,可惜你的疑心太重,要是跟每一個人都這樣談生意,隻怕……”
話猶未了,張二奶奶已向兩個大漢喝令:“替我好好修理這小子!”
“是!”兩大漢齊聲恭應,同時把手一撒,高振飛便跌在地上了。
兩個大漢既奉了張二奶奶的命令,哪還講什麼客氣,其中一個反執住高振飛的雙臂,将他提起,另一個便飽以老拳,把當作了練拳力的沙袋!
張二奶奶重又坐下,好整以暇地等着高振飛招供,但他卻咬緊了牙關,任憑那大漢拳足交加,決心守口如瓶,不為他們的私刑所屈。
“你還不說實話?”張二奶奶問。
“該說的已經說了!……”高振飛非常倔強。
“那還有‘不該說的’呢?”張二奶奶毫不放松,厲聲說:“我要知道的,就是你認為不該說的!”
“别做夢!我沒什麼可……啊……”他的話還沒說完,腹部又挨那大漢狠狠一拳。
這一拳相當重,使他忍不住痛呼出聲,張二奶奶卻并不動容,吩咐那大漢:“使點勁!看看究竟是他的嘴緊,還是你的拳頭硬!”
大漢縱聲狂笑說:“好!小子,咱們來比劃一下!”
随即将袖子往上一卷,握緊鬥大的巨拳,咬牙切齒地一拳擊出,狠狠搗向高振飛的腹部上。
“嗯!……”高振飛發出一聲沉哼,隻覺眼前突然發黑,終于昏了過去。
“媽的!”那大漢破口大罵:“小子原來是中看不中吃,挨這麼幾下就挺不住啦!”
張二奶奶鐵青着臉說:“把他弄醒,再替我狠狠地揍,直到他說出實話為止,不然就别停手!”
“是!”
那大漢剛答應了一聲,準備去提桶水來把高振飛潑醒,忽見旁邊的房裡走出了大嬸婆,她接口說:“這家夥是軟硬不吃的,揍死了也沒用,我倒有個主意,保險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查出他的來龍去脈!”
“哦?”張二奶奶急問:“大阿姐有什麼好主意?”
大嬸婆不慌不忙,走到她身邊,輕聲跟她咬了陣耳朵,便見二奶奶眉飛色舞他說:“好!大阿姐不愧是位女諸葛,我們就這麼辦!”
當即吩咐兩個大漢,又把高振飛架回密室裡關起來。
然後,兩個女人便照計行事,召集了七八個大漢,向他們面授機宜……
夜已深沉,密室裡又黑又靜。
高振飛清醒時,但覺周身疼痛不堪,那一頓狠揍,再加上肩頭的刀傷,倘非他身體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