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着!”
“太遠了,愛丁堡!”工頭搖着頭答道,“是的,離多查特煤倉太遠!”
“遠,西蒙,您打算住哪兒?”
“就這兒,詹姆斯先生!我們不會丢下礦,我們這年事已高的哺育者,就因為它的奶幹了!我妻子,我兒子和我,我們會繼續忠于它的!”
“那就别了,西蒙,”工程師答道,嗓音中抑止不住激動。
“不,我再對您說一遍:再見,詹姆斯先生!”工頭回答說,“而不是别了!西蒙-福特保證,阿柏福伊爾會再次見到您的!”
工程師不願奪走工頭這最後的幻想。
他擁抱了年輕的哈利,他正用他激動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最後一次握了握西蒙-福特的手,一去不返地離開了煤礦。
這是10年前發生的事了,然而,盡管工頭表示過在什麼時候來看看他的願望,詹姆斯-史塔爾卻再也沒得到他的消息。
這是在分别10年之後,西蒙-福特給他來了這封信,邀請他即刻回到以前的阿柏福伊爾煤礦去。
一件令他感興趣的有關大自然的情報,那會是什麼呢?多查特煤倉,耶魯礦井!這些名字喚醒了他心頭對往昔的何等樣的回憶啊!是的,那是個好時光,工作的時光,戰鬥的時光——他的工程師生涯中最好的時光!
詹姆斯-史塔爾重讀了信。
他從各個角度反複推敲這封信,确實,他為西蒙-福特未多加一筆感到遺憾。
他抱怨他竟會如此簡扼。
老工頭會不會發現了某個可開采的新的礦脈?不會的!
詹姆斯-史塔爾記得,阿柏福伊爾的煤礦在工程最終結束前曾被何等細微地勘探。
他親自作了最後一次探測,可在這塊因開采過度而毀壞了的土地中未發現任何新的礦床。
人們甚至想試試地層底下是否有煤地,而這些地層,如泥盆紀的紅砂岩,通常是處于煤層下面的,然而一無所獲。
詹姆斯-史塔爾因此對放棄這個不再有任何一塊可燃物的礦絕對有把握。
“不會的,”他一再對自己說,“不會的!怎麼可能逃過了我的搜索卻被西蒙-福特找到了呢?可是,老工頭應該很清楚,在這世界上隻有一件事能使我感興趣,而我必須保密的這個邀請卻要我去多查特煤倉!……”
詹姆斯-史塔爾總是回想到這一點上。
另一方面,工程師所了解的西蒙-福特是個幹練的礦工,尤其具有職業的本能。
自從放棄了對阿柏福伊爾的開采後,他再也沒見過他。
他甚至不知道老工頭如今變成了什麼樣。
他不清楚他在幹些什麼。
他所知道的一切,就是他約他去耶魯礦井,西蒙-福特的兒子明天一整天在卡蘭德火車站等他。
顯然這涉及遊覽多查特煤倉。
“我要去,我要去!”詹姆斯-史塔爾說,随着時間往前,他越來越感到極度激動。
這位可敬的工程師屬于那類充滿激情的人,他們的腦子總是蚤動着,就像一把放在旺火上的開水壺。
他是那種念頭在其中沸滾着的開水壺,在别的開水壺裡,念頭是用文火平靜地煨着。
而那一天,詹姆斯-史塔爾的念頭在旺火上沸滾着。
但就在那時,發生了一起極難預料的事情。
這是一滴冷水,它将暫時冷凝這個腦子裡的所有蒸氣。
原來,将近晚上6點鐘時,詹姆斯-史塔爾的仆人從第三次郵班取來了第二封信。
這信封裝在一隻大信封裡,信封上的地址是由一隻訓練極少的手用羽筆書寫的。
詹姆斯-史塔爾撕開信封。
裡面隻有一張因時間久遠已發黃的紙片,似乎是從一本不再使用的練習本上撕下來的。
紙上僅一句話,内容如下:
“工程師詹姆斯-史塔爾放下手頭的事已無意義——因為西蒙-福特的信現已沒有指向。
”
沒有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