槳者的努力失望。
在這兒,耐兒第一次感到被一種幾乎和氣球在空中滑行同樣柔和的滑動牽引着。
海灣就像一個湖那樣平坦。
耐兒半躺在船後,任自己搖晃着。
不時地,在船突然偏駛時,月光透過沃斯河的河面,于是小船就像行駛在一塊閃閃發光的金色桌布上。
小小的水波沿着船底包闆唱着歌。
此情此景令人欣喜若狂。
但這時耐兒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閉了起來。
她感到一陣昏昏欲睡。
她的頭傾斜到哈利胸上,她甯靜地睡着了。
哈利想叫醒她,使她一點都不錯過這美麗的夜晚的壯麗景色。
“讓她睡吧,小夥子,”工程師對他說,“休息兩個小時能使她更好地準備經受白天的印象。
”
早晨兩點鐘,小船到了格蘭頓碼頭。
船一靠岸,耐兒就醒來了。
“我睡着了?”她問。
“不,我的女兒。
”詹姆斯-史塔爾回答說,“你隻是夢見你在睡覺,僅此而已。
”
這時夜色依然非常明亮。
月亮正處在從地平線到天頂的半路上,将月光灑滿了天空。
海灣的湧浪輕拍着隻能容納兩三條漁船的格蘭頓小港。
微風随着清晨的臨近平息了。
掃淨了霧氣的空氣預示着8月份的一個美麗的白天的來臨,臨近的大海更使之變得美麗。
從地平線上散發出某種熱的水氣,但那樣單薄,那樣透明,初升的太陽的光芒可能在轉瞬間就将它們吞沒。
年輕的姑娘因而能觀察這番海景,她把它和天空的盡頭混在一起了。
她感到視野開闊了,但當光線似乎把大洋的界限推向無窮遠時,她的視力無法承受大西洋所提供的這種奇特感受。
哈利抓住耐兒的手。
兩人跟随着在他們前面穿越着空無一人的街道的詹姆斯-史塔爾和傑克-瑞恩。
在耐兒的思維中,這首府的市郊隻不過是一些陰暗的房子的彙集,它使她想起了煤城,唯一不同的是拱頂更高,閃爍着亮晶晶的點點。
她步履輕盈地走着,哈利總是不得不要她放慢步子,怕她累了。
“你不累嗎?”走了半個小時後,他問她。
“不累,”她回答,“我的腳甚至像沒有觸到地面!這天空在我們頭頂上有這麼高,我真想能飛起來,仿佛我有着翅膀!”
“好好記牢!”傑克-瑞恩叫道,“那是值得記的,我們的小耐兒!我也一樣,當我有一段時間不出煤礦時,我就體驗到這種感受!”
“那是由于,”詹姆斯-史塔爾說,“我們現在不再感到覆蓋煤城的那闆岩拱頂的緊壓!這時蒼穹似乎就是一個極深的深淵,人在其中就想朝前沖——你現在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耐兒?”
“是的,史塔爾先生,”少女答道,“就是那樣的。
我覺得就像一種眩暈!”
“你會習慣的,耐兒,”哈利答道,“你會習慣外面的世界的這種無邊無垠,可能你那時還會忘了我們黑暗的煤礦!”
“決不會,哈利!”少女回答說。
于是她把手遮住眼睛,就好像她想以此在心裡重新喚起對她剛才離開的一切的回憶。
在城市的入睡的房屋之間,詹姆斯-史塔爾和他的旅伴們穿過了萊思步行街。
他們繞過卡爾頓丘陵,天文台和奈爾生的紀念碑就矗立在那兒的昏暗中。
他們順着瑞琴路走,越過一座橋,拐了一個小彎,到了坎農門的盡頭。
城裡還沒有任何活動。
坎農門教堂的哥特式鐘敲響了兩點鐘。
在這個地方,耐兒停了下來。
“這模模糊糊的一大塊是什麼?”她指着孤零零地豎起在一個小地方深處的一座建築物。
“那個大塊,耐兒,”詹姆斯。
史塔爾回答說,“那是蘇格蘭古時候君主的宮殿,神聖的十字架,在那兒,有過多少葬禮!曆史學家在那兒可以追念起許多國王的影子,從不幸的瑪麗-斯圖亞特的影子,直到法蘭西老國王查理十世的影子!但是,盡管有這些悲傷的回憶,當白天來臨時,耐兒,在這個府第裡,你将看不到一種過于凄涼的外貌!神聖的十字架以它四個巨大的築有稚堞的炮摟,看上去并非不太像某種供消遣的城堡,它的主人對此的意願保留着它的封建性質!——但我們繼續走吧!在那兒,神聖的十字架古時候的修道院的圍牆内,聳立着那些薩利斯布裡的壯麗的岩石;亞瑟别墅俯臨着它們。
我們就要爬到那上面去,在它的頂上,耐兒,你的眼睛将看到太陽在海平線上出現。
”
他們進了王家公園。
然後,在漸漸升高中,他們穿過了維多利亞禦道,瓦爾特-斯各特有幸在傳奇小說中寫過幾筆的可通行車輛的壯觀的環行道。
亞瑟别墅,說實在話,隻是個高750英尺的山丘,孤零零的山頂俯瞰着四周的高地。
不到半個小時,詹姆斯-史塔爾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