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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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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拉贊大夫的親屬關系所賦予的表面權利——“僅僅是表面,親愛的先生,我擔心它經不起法律訴訟”——中為教授争得好處的話,那麼,可以相信,憑着所有德國人所具有的極其卓越的判斷力,可以使得事務所能夠提出各種各樣的而且是更加有力的證據,使教授的合法權利得到承認。

     舒爾茨教授絕頂聰明,不會不明白這個訴訟代理人這番話的思維邏輯的。

    他盡管沒有明确說出什麼,但在這一點上,已讓他放寬心了。

    夏普先生彬彬有禮地請教授允許他怞空來研究他的事,然後,十分恭敬地送他出去。

    他先前說的時間有限,隻能談幾分鐘,現在可是大大地超過了! 舒爾茨先生走出事務所,認為自己沒有足夠的資格繼承印度貴婦的遺産,但是,他堅信,在一場撒克遜民族和拉丁民族的争鬥中,如果他能随機應變,形勢會發生對前者有利的轉變的,何況這場争鬥始終是值得的。

     重要的是摸清薩拉贊大夫的想法。

    立即發往布賴頓的一封電報,将法國學者在五點鐘左右請到律師事務所來了。

     薩拉贊大夫聽到所發生的新情況,十分平靜,令夏普先生非常驚訝。

    當夏普先生剛一提起這事的時候,他便極其正直地對他說,他的确想起來曾經在家中聽人談起過他有這麼一個姑祖母,是由一位有錢的貴夫人扶養的,後随貴夫人一起移居國外了,後來可能在德國結了婚。

    但是,他并不清楚這位姑祖母的名字以及确切的親屬關系。

     夏普先生事先已經準備好了他那分門别類的文件夾,他殷勤地呈給大夫看。

     夏普先生并不隐瞞,這中間有提出訴訟的理由,而這類訴訟很有可能是曠日持久的。

    事實上,薩拉贊大夫剛才對夏普先生坦誠相告的那段家庭傳說,是沒有必要非要告訴對方不可的……不過,舒爾茨先生提到的讓一雅克-朗傑沃爾給他姐姐的那幾封信,卻是對對方有利的一種推定。

    當然,這推定是軟弱無力的,不具備任何的法律特性,但畢竟是一種推定……很有可能還會從地方檔案的塵封中挖出其他的一些證據來。

    甚至,對方雖找不出正式憑證,但也許會大膽地憑空捏造出一些來。

    必須事事提防!誰敢擔保不會有什麼新的玩藝兒使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泰雷茲-朗傑沃爾及其現在的代表具有比薩拉贊大夫更大的權利呢?……不管怎麼說,反正是無休止的詭辯,沒完沒了的核實,遙遙無期的宣判!……由于雙方勝訴的可能性都很大,所以每一方都能輕易地組織起一個股份公司來墊付訴訟費,并無所不用其極地進行活動。

    曾經有過類似的著名案子,在司法部法院整整打了八十三年官司,最後才因為付不起打官司的錢才不了了之:遺産的本金和利息全部搭上去了!……訊問取證、托人情拉關系、司法調查、訴訟程序所花費的時間等等是沒有止境的!……打上個十年沒準兒還是沒個定論,而那五億法郎仍舊躺在英國國家銀行裡睡大覺…… 薩拉贊大夫聽着他這番絮叨,心想他什麼時候才能打住。

    雖然他并沒把自己所聽到的當成千真萬确的事,但一絲失望仍襲上心頭。

    宛如一個俯身船頭向前探望的旅行者,眼睜睜地看着以為要駛進的港口漸漸離遠,越來越看不清楚,直至消失一樣,薩拉贊大夫尋思,剛才還近在咫尺并為之想好用途的這筆财富很可能最終化為烏有,煙消雲散! “那麼,該怎麼辦呢?”他問訴訟代理人。

     怎麼辦?……嗯!……這确實挺棘手的。

    把錢弄到手就更加困難。

    不過,事情還是可以擺平的。

    他,夏普,對此是有把握的。

    英國的法律是十分卓越的。

    他承認,也許有點不緊不慢的……是呀,肯定是有點不緊不慢的,Pededaud。

    ①……嗯!……嗯!……但是,更加地穩妥可靠!……過幾年,薩拉贊大夫肯定能得到這筆遺産的,隻要……嗯!……嗯!……他有足夠的證據!…… 薩拉贊大夫從南安普頓街的律師事務所走出來的時候,信心已大大地動搖了,認為他即将,或者說不得不,要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官司,要不就得放棄自己的夢想。

    當他想到自己的那個慈善計劃的時候,不免生出一絲遺憾來。

     ①拉丁文,意為“瘸腿”,形容美國法律像瘸腿走路一樣,慢慢騰騰的。

     這時候,夏普先生照舒爾茨教授留給他的地址,寫信通知他說,薩拉贊大夫說他從來就沒聽說有過一個叫泰雷絲-朗傑沃爾的女人,正式否認他們家族在德國有個旁系,并且拒絕任何交易。

    因此,如果教授認為自己的權利是不容置疑的,那他就隻有“打官司”了。

    夏普先生在這件事情上是絕對地大公無私的,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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