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大事在召喚他們,所以都紛紛地往市政廳趕去。
到了開會時間,也就是說,不到四十五分鐘的時間,出席大會的居民全都到齊了。
薩拉贊大夫已經在主位坐定,全體委員分坐在他的兩邊。
亨登上校在主席台下等候發言。
大部分公民業已知曉因何召開這個大會了。
原來,公民委員會的讨論情況被市政廳的電話自動速記下來,被立即送到各家報紙,以布告的形式,發了号外,張貼出去。
市政廳是一個玻璃屋頂的大廳,空氣流通,屋頂上裝着一排排的煤氣燈,照得廳内通明透亮,拱頂的尖脊都照得清清楚楚的。
參加會的人都站立着,很平靜,沒有吵吵嚷嚷的,每個人滿臉笑容。
他們身體健康,總是過着一種充實的、有規律的生活,充滿着自信,所以大家都沒有因緊張或憤怒而激動不安。
八點三十分整,大會主席剛一按鈴,全場便立即肅靜下來。
上校走上主席台。
亨登上校立即以一種簡潔有力的、既不加修辭也毫不誇張的語言——也就是那些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深知事物本質,因而能清楚明了地闡釋透徹的人所使用的語言——叙述了舒爾茨先生對法蘭西城,對薩拉贊及其事業的深仇大恨,叙述了《紐約先驅報》刊登的舒爾茨旨在毀滅法蘭西城及其居民的駭人聽聞的戰争準備。
“應由法蘭西城的公民們來選擇他們認為的最好的辦法,”亨登上校繼續說道,“許多沒有膽量、缺乏愛國主義精神的人也許甯願抛棄國土,任憑侵略者搶占自己的新的祖國。
但是,鄙人早就深信,這種人的懦弱行為在我們的同胞中是得不到響應的。
凡是已經能夠理解模範城的創建者們所追求的目标之偉大的人,凡是已經能夠接受模範城的法令的人,必定是一些勇敢的、有頭腦的人。
他們是進步事業的忠實的代表和鬥士,他們願意竭盡全力來拯救這座無出其右的城市!來拯救這座改善人類命運的豐碑!他們的責任就是為了他們所代表的事業而獻出自己的生命。
”
他的話引起了全場雷鳴般的掌聲。
随即,好幾個人上台發言,熱烈擁護亨登上校的講話。
于是,薩拉贊大夫立即強調指出,必須刻不容緩地成立一個防禦委員會,負責采取一切緊急措施,并負責對軍事行動嚴格保守秘密。
他的建議通過了。
會上,一位公民委員會委員建議有必要通過一項五百萬美元的臨時經費,以供緊要的準備工作之需。
這項提議經舉手表決,一緻同意。
十點二十五分,大會結束,法蘭西城已經選出了幾位領導人,突然間,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空了有一會兒的主席台上,突然出現一個形象十分怪誕的陌生人。
此人像是從魔術中變出來的似的。
他的堅毅的面孔上帶着驚恐萬狀的表情,但是舉止卻是沉着而果斷的。
他的衣服沾滿污泥,濕漉漉地幾乎是貼在了身上,額頭上鮮血淋漓,這說明他剛剛死裡逃生。
大家看見他之後,全站住了。
陌生人大手猛地一揮,讓大家不要走動,肅靜下來。
他是誰?從哪兒來?沒有人,甚至連薩拉贊大夫在内,都沒有想到要問一問他。
不過,大家很快便知道他是何許人了。
“我剛從斯塔爾斯達德逃出來,”他說,“舒爾茨先生曾宣判我死刑。
可是,上帝保佑,我還算及時地趕來了,可以想法救你們了。
這裡還是有人認識我的。
但願我尊敬的師長薩拉贊大夫能告訴你們,盡管我的相貌變得連他也認不出我來了,但是,你們大家是可以依賴我馬塞爾-布律克曼的!”
“馬塞爾!”大夫和奧克塔夫同時驚叫起來。
父子二人正要向馬塞爾撲過去……
馬塞爾又揮手止住了他們。
他的确是馬塞爾,奇迹般地大難不死。
當他幾乎窒息時,他弄開了水道的鐵栅欄,水流把他那已無知覺的身體沖了出來。
幸好,一出鐵栅欄就到了斯塔爾斯達德城外了,兩分鐘之後,馬塞爾便被沖到城外的河岸上,如果他還能活過來的話,他終于獲得自由了!
好幾個鐘頭過去了,勇敢的年輕人一直一動不動地躺在這夜幕深沉之中,躺在這沒人可以前來搭救的荒郊野外。
當他恢複知覺的時候,天已大亮了。
他立刻想起了一切!……感謝上帝,他終于逃出了該死的斯塔爾斯達德!他不再是個囚犯了。
他一心想着薩拉贊大夫、他的朋友們、他的同胞們!
“他們!他們!”他失聲地呼喚道。
他使盡渾身力氣,終于站了起來。
這裡離法蘭西城有十法裡。
這十法裡,沒有公路,沒有馬車,沒有馬匹,還要穿過這陰森森的鋼城周圍的人迹罕至的曠野!他馬不停蹄地徒步跑完了這十法裡,十點一刻,終于來到法蘭西城邊有人家的地方。
牆上貼滿了布告,使他知悉了一切。
他知道居民們已經曉得危險在威脅着他們,但他也知道,他們并不明白這危險已迫在眉睫,特别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