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氣。
風向東北吹去;太陽放出耀眼的光芒。
叔叔正找借口假裝去點燃熄滅的竈火,這時,哈裡-克利夫頓就急着要外出,看看周圍情況。
另外,他也想曬曬太陽,在陽光下他可以盡快恢複體力。
于是他請叔叔攙扶他一下。
而這時叔叔再也找不出什麼可信的理由拒絕他外出,隻好讓克利夫頓先生把臂膀搭在自己的肩上。
就像要去受刑的無辜的犧牲者一樣,叔叔極不情願地扶着他慢慢地走出山洞去。
一出洞口,哈裡-克利夫頓就滿意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多麼清新、滋補人的空氣啊!克利夫頓吸着這新鮮空氣,就像吸進了興奮劑。
他看到大海在陽光下閃亮,便向海邊走去。
他觀察着長方形小島,狹窄的海渠水道,蜿蜒的海岸線和開闊的港外錨地。
他又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的懸崖、遠處的綠色的森林屏障和繁茂旺盛的草地,還有鑲嵌在濃郁的綠色森林中的蔚藍色的湖泊,及高聳入雲俯瞰群山的主峰。
這美麗的自然景色令他心曠神怡,無數的計劃和打算不由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他恨不得能馬上就去實施落實這些規劃。
哈裡-克利夫頓,一會靠在妻子的臂膀上,一會又讓魯濱遜叔叔攙扶着,最後他們來到了曾經支竈的地方,在那裡的岩石上還殘留着煙熏火燎的黑色痕迹。
“這就是生火做飯的地方?我懂了,一旦有風,竈火是很容易被風卷走的。
我們會找到更好的辦法的,但是現在隻好暫時還在這吧,來呀,孩子們,馬克、羅伯特,拿把柴來!不是不缺柴禾嗎,讓我們把火點起來。
”
聽到父親的話,大家相互看看沒有任何反應。
叔叔眼皮向下,看着地,滿臉愧疚的神色。
“來呀,孩子們,”克利夫頓又說了一遍,“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
克利夫頓太太明白,是她講實話的時候了。
“我的朋友,”她抓着丈夫的手說,“我應當向你說明實情。
”
“什麼事,我親愛的艾麗薩。
”
“哈裡,”克利夫頓太太用沉重的語調說,“我們沒有火。
”
“沒有火?”克利夫頓吃驚地叫道。
“也沒有辦法再點燃它。
”
哈裡-克利夫頓坐在一塊石頭上,什麼也沒再說。
克利夫頓太太給他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發生和經過:從他們一上岸,發現隻有一根火柴;及他們怎麼把火運到了第二個宿營地;他們又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守護着火竈;但是最終火仍舊被暴風雨吹滅了等。
在整個叙述過程中,她沒有提到馬克一個字,但是,她的兒子馬克立即走到克利夫頓面前說:
“是在我守護爐竈時,發生了這種不幸的事。
”
克利失頓抓住了兒子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懷裡。
“你們,甚至沒有一點火絨?”他問。
“沒有,我的朋友。
”
叔叔想打斷這個沉重的話題,他說:
“我們并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了。
不可能就找不到辦法重新把火點燃。
克利夫頓先生,您知道我寄希望于什麼嗎?”
“不知道,我的朋友。
”
“寄希望于大自然,先生,大自然有一天會把它從我們這拿走的東西送還回來。
”
“怎麼個還法?”
“用打雷的方法。
雷擊,可以把樹點燃,我們不就又有火了!”
“是的,”工程師回答,“你等着這成問題的雷擊來重新把火點燃,不就是要聽天由命了嗎?但是,你們就沒試過鑽木取火的方法嗎?”
“試過,”羅伯特回答,“但是沒有成功。
”
“假如我們有一塊透鏡就好了,”馬克加入進來說道。
“我們可以用手表的兩塊玻璃,中間放上水充當透鏡。
”哈裡-克利夫頓說。
“太好了,克利夫頓先生,”叔叔又說,“你是否有手表?我們都沒有!”
“我們還可以,”克利夫頓接着說,“把水放進封閉的罐中,然後用力、快速搖動,直到把水搖到沸點。
”
“是個做熱湯的好辦法,可惜沒有烤肉。
您看,克利夫頓先生,我們試了所有的辦法,都不實用,最後隻有找到一種可以替代火絨的蘑菇。
”
“但是燒過的布頭也可以替代火絨呀。
”
“我也想到了,”弗萊普答道,“但我要提醒克利夫頓先生注意,要想有燒過的布頭,就要有火,要有火就要有……”
“有一種最簡單的辦法,”克利夫頓接着說道。
“什麼辦法?”魯濱遜叔叔睜大了眼睛等待着。
“就是用我兜裡的火絨。
”
孩子們歡呼起來,魯濱遜叔叔高興地狂叫起來,他高興得都要發瘋了。
他不是說過,他是一個什麼都不能讓他感到激動和吃驚的人嗎?而現在,他甚至高興得跳起了蘇格蘭人譴責的扭腰,抖腿的快步舞。
然後,他拉起了傑克和貝爾的手,組成一個圓圈,邊跳邊唱:
是他給我們帶來了火絨,
他是既勇敢又值得尊重;
是他給我們帶來了火絨,
我們大家高興地發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