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還有半裡地,克利夫頓太太、傑克和貝爾就迎了過來。
獵人們和他們的獵物都受到了歡迎和應得的贊揚。
當克利夫頓太太,這位家庭女主人聽說有關“養兔場”可以給他們全家提供取之不盡的豐富獵物時,感到由衷的欣慰。
弗萊普回到營地看到竈火情況良好,因為克利夫頓太太出去前加了許多柴禾。
水豚鼠的後腳正被大量的綠枝發出的濃煙熏制着。
弗萊普立刻着手剝下了一隻兔子的皮,然後,用一根棍子從頭穿到尾。
又用四根木棍交叉成兩個叉形插在地裡,再把穿着兔肉的棍子架在上面,底下點燃起柴火。
傑克被分配擔任轉動照看烤肉的工作,因為廚房裡的狗是一步也不會擅離職守的。
母親見到他的兒子羅伯特衣服上沾滿污泥,隻是對他多看了幾眼,一句話也沒說,男孩立刻明白了這無聲的譴責,他仔細地刷掉了衣服上已經幹了的污泥。
至于他的骨頂鳥,他不願使它遭到冷遇,于是他自己把它的毛草草地拔掉,同時還帶下了大片的肉,借口除去肉髒,他把鳥的嗉囊一起都扔掉了。
然後用棍把鳥穿起來放在火上親自燒烤。
不久,兔肉已烤得恰到好處。
晚餐就擺放在洞前的石桌上。
在兔肉加上從“天然養兔場”采來的香料,味道更加鮮美。
作為主人,片刻間,一夥人風卷殘雲般地把它啃了個淨光,吃得隻剩下一堆骨頭,略感沒有吃飽的人,還有十幾個鳥蛋可以充饑。
至于羅伯特的骨頂鳥肉,烤得糊了一半,把它切成幾份分給大家。
隻有小傑克決定嘗一下,但咬了一口就立刻吐掉了,還做了個鬼臉,表示應當把他哥哥如此鐘愛的食品整個地扔掉。
骨頂鳥肉味泥腥難聞,确實難以下咽。
而羅伯特卻固執己見,為了維護自尊心,他勇敢地把鳥肉全部吞咽下去。
第二天,弗萊普和克利夫頓太太把全部時間都用來處理安排住所的問題,海員全天都在用竹子制造各種器皿。
他用刀靈活地切割着應用鋸加工的堅硬的竹子。
他做了十好幾個竹子器皿,女主人把這些器皿擺放到山洞的一個角落裡,最大的立刻裝上了淡水,最小的當杯子用。
克利夫頓太太十分滿意這些竹制杯子。
“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她說,“因為用不着害怕把它們打碎。
”
在這一天,馬克發現了一種可食水果,因此,為日常菜單增加了一個花樣。
這種水果其實更确切講是些種仁,是馬克在草地邊上發現的松塔果,裡面有許多好吃的松籽。
在美洲和歐洲熱帶地區,人們對這種松籽的營養價值評價很高。
馬克帶給他母親的松籽已經熟透了。
孩子們立刻跑去草地上幫助他們的哥哥拾回大量的松果。
做為勞動獎賞,母親允許每人吃了好幾個松果。
自此,小團體的日子一天天地得到了改善,希望漸漸又回到了受到如此殘酷打擊的不幸的女人心中。
但是這個家庭被抛到這個島上多長時間了?應當承認,不管是克利夫頓太太,還是弗萊普,還是任何一個孩子大概都不清楚這個問題。
這一天晚上,傑克突然問道,今天是星期幾?于是引起了對日期的回憶。
“星期幾?”弗萊普說,“我不得不承認我一點都不清楚。
”
“怎麼啦,我們都不知道上岸幾天了。
”羅伯特說。
“我回答不出來。
”克利夫頓太太承認道。
“我比母親知道的也不多。
”馬克接着說。
“是我,我知道!”小貝爾說。
大家把目光都轉向了這個小姑娘,看着她在衣袋裡摸了一會,從裡面掏出了幾粒小石子,把它們放在一個貝殼裡。
“小貝爾,”母親問道,“這些小石子是什麼意思?”
“媽媽,”貝爾回答說,“從我們上岸後,每天我都往衣袋裡放一粒石子,現在隻要數一下有幾粒石子就行了。
”
小姑娘的話引來了一片歡呼聲。
弗萊普對她的礦物日曆大加贊揚,并為感謝她的勞苦功高而擁抱了她。
人們數了數石子,共有六粒。
被遺棄的家庭成員們已經踏上這塊陸地六天了。
小船離開溫哥華号時是三月二十五日,星期一,那麼現在就是三月三十日星期六。
“好極了,”傑克說,“明天是星期天。
”
“是的,是三月三十日,”克利夫頓太太說,“是星期天。
我的孩子們,這是複活節的星期天。
”
那麼第二天應當是休息日,是祈禱的日子。
大家一起感謝上帝一直庇護着他們,大家也為沒有在此地的,他們每時每刻都十分思念的父親而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