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連步行攀援都很難。
他們穿過普紮萊山森林甫部後,這時必須向左斜插過去,才又回到通往古堡的道上來。
而且,這是唯一可以到達城堡的路。
魯道夫-德戈爾茲男爵還在時,魏爾斯特村、浮爾康山口、瓦拉幾亞的希爾河河谷之間朝這邊開辟了一條羊腸小道。
但20年過去了,野草叢生,荊棘遍野,再也難尋那條小路的痕迹了。
尼亞德河兩岸懸崖峭壁,水聲雷動,必須另尋通路了。
尼克-戴克停下來确定方向。
城堡此時消失了影蹤。
低矮的山坡上樹木層層疊疊——喀爾巴阡山系的森林大都這樣排列。
走出這道帷帳,又能重見城堡。
缺乏标記,确定方位會比較困難。
隻能依據太陽的位置來判定,陽光正灑滿東南方的遠峰。
“你看,護林人,”醫生說道,“你看!……連路都沒有了……或說沒路了!”
“會找到的。
”尼克-戴克回答道。
“說得容易,尼克。
”
“做也簡單,巴塔克。
”
“那你仍然堅持要去?……”
護林人隻是做了個肯定的手勢,又在叢林中尋路。
醫生此刻産生了要回村的強烈願望,但他的同伴,回轉身,那堅毅的目光使得膽怯的巴塔克也不好意思賴在後頭。
巴塔克醫生還抱着最後一線希望:就是尼克-戴克會很快在這座迷宮似的林子裡迷失方向。
護林人平日巡邏時可從不會跑到這兒來。
他雖然沒有動物敏銳的嗅覺,但他憑借職業本能這種“動物”禀賦,能靠很少的标記尋找到方向,如樹枝的投影、起伏不平的地面、樹皮的色澤、青苔因風向不同顯示出來的細微差别。
尼克-戴克太精通本行了,善于觀察,從不迷路,哪怕在陌生的環境中,他完全可以跟柯柏地區著名的獵手伯德居爾和申加克古科一較高低。
但要穿過這片林區,實在無比困難。
林中長滿榆樹、山毛榉,幾株被稱作桐葉槭的械樹,高大茂盛的橡樹。
山口右邊的山丘頂上覆蓋着桦樹、枞樹及松樹。
這些樹木樹幹挺拔,枝繁葉茂,像頂綠色帳篷擋住了陽光。
躬身鑽過這些低枝,相對來說要容易些。
可要知道地上長着些什麼,得小心提防碰到渾身長刺的荨麻,免得被荊棘刺得遍體鱗傷!尼克-戴克對此毫不在心,隻要能穿過叢林,即使被刺傷也在所不惜。
在這種情形下,他們走得實在太慢了——令人心煩意亂,因為尼克-戴克和巴塔克醫生打算下午到達古堡。
那樣的話,還有時間進古堡裡探探,——然後天黑之前趕回魏爾斯特村。
護林人手握斧頭,在叢林中披荊斬棘,腳下時常碰到樹根、樹樁,還有厚厚一層濕漉漉的樹葉,從來沒有風把它們刮走。
無數的豆莢劈裡啪啦爆裂開,就像炒豌豆時的聲音,令醫生驚恐萬狀,東瞧西盼,偶爾樹枝、蔓藤挂住了他的衣角,他覺得好像一隻手爪勾住了他,害怕地轉身看看。
是的!可憐的人,他提心吊膽,心驚肉跳。
現在,他可不敢一人落在後面,拼命趕上他那執拗夥伴的腳步。
有時,林中會猛然出現一片不規則的空地。
雨露般的陽光灑滿空地。
一對對黑色鹳鳥,在靜寂中受到驚擾,呼拉拉拍着翅膀,飛離枝頭,飛上藍天。
而穿過這些林地更使人疲憊不堪。
地上橫七豎八躺滿被暴風雨掀倒或老死的樹木,看上去就像是代木工給了它們緻命一擊。
巨大的樹幹不可能拉進鋸木廠鋸成片片木闆,也不可能用馬車拉到瓦拉幾亞,扔進希爾河水中,隻有任其蟲蛀腐爛下去。
面臨這些難以克服、有時甚至不可能戰勝的障礙,尼克-戴克和同伴必須經受嚴格考驗。
年輕的護林人身手靈活,強壯有力,戰勝困難沒問題;可巴塔克醫生,兩條矮粗腿,大腹便便,累得氣喘籲籲,精疲力竭,時不時絆倒在地,害得護林人回頭照顧他。
“你看,尼克,我終會摔斷胳膊折斷腿的!”他一路埋怨個不停。
“你不就是醫生,自己可以接好的。
”
“得了,尼克,理智些……别頭腦發熱,異想開天了!”
啊!尼克-戴克已經走到前面去了,醫生什麼回答都沒得到,趕緊跟了下去。
他們這時前進的方向可以直走到古堡對面嗎?實在很難說。
但既然地勢不斷升高,總會走出林子的。
下午3點,他們終于走到了森林邊緣。
從那兒一直到奧爾加勒高地,又是一片綠色帳幕,随着山勢增高,樹木越來越稀疏。
尼亞德河又從岩石間奔湧而出。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