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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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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落到累底埃紮脫山那邊去了。

    天井籠罩在一片陰影裡。

    幾顆星星閃爍在橢圓形的井欄口,感覺就像從長筒望遠鏡望見的那樣。

    夜空中吹來絲絲清涼的微風,吹散了天上的雲彩,半輪明月已從東邊的山巒處升起來了。

     此刻大約晚上9點鐘。

     弗朗茲回去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池裡的水,又倒掉水罐的水。

    他把刀插回腰帶,走出門,再小心掩上門。

     也許他可能碰到在地道裡遊蕩的可憐的拉斯蒂拉?……一想到此,他的心怦怦地狂跳。

     他沒走幾步,腳下碰着一個台階。

    正如他以前猜測的,這裡有樓梯,他邊爬邊數——隻有六十級,他下到地牢裡的樓梯有七十七級台階。

    再走8尺左右,應該回到了地面。

     他想,最好順着黑暗的走廊走。

    于是,他雙手扶牆,摸索着前進。

     走了有半個鐘頭,前面既沒碰到門,也沒有欄杆。

    由于拐彎太多,他也弄不清奧爾加勒高地對面的城牆在什麼方向了。

     他停下來歇口氣,又往前走。

    這條通道仿佛無止境似的,這時,他碰着了什麼東西。

     原來是一堵磚牆。

     他用手上下摸了摸,沒找到任何洞口。

     這邊沒路。

     弗朗茲不禁歎息一聲。

    他的希望被撕得粉碎。

    他雙膝發軟,腳底一軟,倒在牆邊。

     他發現地面與牆壁接合處有道狹窄的裂縫,磚塊不緊,用手一挖磚就動了…… “從這兒出去……對!……從這兒!……”弗朗茲驚喜地叫起來。

     他開始把磚頭一塊塊拔出來,猛然,牆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弗朗茲停住了。

     這聲音沒有消失,磚縫中透進來一絲亮光。

     弗朗茲從磚縫間望過去。

     那邊是古堡的小教堂。

    由于年久失修,它已經破爛不堪:拱頂快垮了,隻剩幾根彎曲的柱子勉力支撐着上面幾片弧形的天花闆,兩三個尖頂的拱窗也快掉了;繪有彩色圖案的玻璃窗殘破不全,歌特式的窗棂七零八落:一塊撲滿灰塵的大理石下埋葬着不知哪位男爵家的先祖;圓室裡隻剩了祭台的一塊殘片,後面的雕花屏與殘存的前檐遮住了堂内半圓形的後堂的上方,使其免受大風的侵襲。

    大門頂上懸挂着一口鐘,鐘繩垂到地上,有時鐘聲叮叮——,引起魏爾斯特村人無言的恐懼。

     這座小教堂廢弄不用已多年了,它經受了喀爾巴阡山裡的風吹雨打。

    這時,一個人手提一盞燈走了進來,燈光映亮了他的臉。

     弗朗茲馬上認出此人。

     他就是奧爾伐尼克,男爵留連意大利各城市時的唯一陪伴,那個經常走在大街上,手舞足蹈,自言自語的怪人,一個不可理喻的學者,一個異想開天的發明家,他的發明創造肯定為德戈爾茲男爵眼前! 以前,弗朗茲看見了拉斯蒂拉的身影,仍對男爵是否在城堡裡抱有懷疑,現在對此深信不疑了,因為奧爾伐尼克就在眼前。

     夜深人靜,他跑到這個破爛教堂裡來幹什麼? 弗朗茲想弄明白。

    他看得一清二楚。

     奧爾伐尼克彎腰從地上搬起幾根鐵棍,在上面纏上一根線,線是從教堂角落的線軸上牽過來的。

    他專心緻志,即使伯爵走到他身邊,他也不會察覺。

     哎!什麼磚縫沒有那麼大,他可以鑽過去!他就可以爬進教堂,朝那個人撲過去,強迫他帶路去塔樓…… 他應該慶幸沒法這麼幹,因為他萬一失敗了,魯道夫男爵非要了他的命,以防他洩露古堡的秘密! 奧爾伐尼克進來後幾分鐘,又來了一人。

     他正是魯道夫-德戈爾茲男爵。

     那張令人終生難以忘懷的臉依舊沒變。

    燈光從下面映亮了一張蒼白的馬臉,腦後披散着一頭花白長發,眼眶深陷,目光熠熠發光。

     魯道夫走上前去,查看奧爾伐尼克幹得怎樣了。

     以下就是兩人之間的簡單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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