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些是用于中距離截斷敵船桅杆的。
等這一陣排炮的硝煙散去,地平線重新露出來時,才看到剛才攻擊的效果。
不太緻命,但還是很厲害。
中間的一艘雙桅船露出水面部分中彈,桅杆和帆索全部折斷,桅柱從甲闆上方開始斷裂。
雖然還能行駛,但得花些時間去修理索具。
現在,危險的局面有了暫時的緩和。
另外兩艘分别在巡邏艦左、右側的雙桅船,現在移到了西方塔号的前面,向它猛地開了炮,西方塔号根本無法躲避。
巡邏艦不幸中了兩炮,後桅柱被折斷,全部索具和帆布紛亂地落了一地,幸好主桅沒有受損。
船上的木筏和小艇通通被打爛。
最令人痛心的是犧牲了一名軍官和兩名水手,還有三、四個受了傷,被擡到下面甲闆上去了。
亨利-達爾巴萊命令立刻清理船尾部分,不能延遲。
把打爛的索具、帆布、碎片等東西在幾分鐘之内徹底打掃幹淨。
騰空的地方要派用場。
沒有一分鐘可浪費的時間。
炮火越來越猛烈,巡邏艦在現在左右受敵,隻得分散火力,兩邊對付。
這時候,西方塔号上又是一陣排炮齊發,這一次,瞄得非常準,一下擊中兩艘船——一艘是雙桅帆船,另外還有一隻小帆船——這次命中了匪船的水下部分,隻一會兒船就沉沒了。
匪船上的海盜紛紛跳入水中,向雙桅船遊去,他們馬上就被救上了船。
“烏拉!烏拉!”
巡邏艦的水手見到這一陣排炮的威力,大長了士氣,不禁高聲呐喊起來。
“擊沉兩艘!”托德羅斯上尉說。
“好,”亨利答道,“可那些落水的家夥都爬上了雙桅船,我擔心他們的人數增多,萬一靠船,對咱們很不利!”
炮戰持續了一刻鐘。
雙方都一樣,發射一陣炮彈後,什麼也看不見,一切都隐沒在硝煙裡。
要等到煙霧散盡,才能知道給對方和自己造成了什麼樣的損失。
不幸的是,這次西方塔号損失慘重:很多水手犧牲了,受傷的也不少。
一個法國軍官,就在船長給他下命令的當兒,被一顆子彈擊中了胸膛。
傷亡人員立刻被擡到甲闆下層。
中彈的人和被飛起的木頭碎片擊傷的傷員都需要包紮、動手術。
可軍醫和助手簡直沒法應付。
這還隻是大炮轟擊造成的傷亡,各船上的火槍還沒有開火呢,應該說傷亡是很厲害的了。
面對如此情形,婦女們在緊閉的艙門裡履行着自己的職責。
哈德濟娜率先給大家作出了榜樣,她們照顧、鼓勵和安慰傷員。
那位一直躲在黑暗當中的老婦人也走出了陰影,看到血并不讓她害怕,顯然她的一生中已經曆了無數的戰鬥場面。
她借底艙的微弱燈光察看傷員的傷勢,去幫助做最痛苦的手術。
當巡邏艦因發射排炮而震動作響時,她的眼睛沒有因為爆炸而流露出絲毫的驚慌和害怕。
可是,西方塔号已經不可避免地要和海盜刺刀見紅了。
匪船的包圍圈正步步縮小,巡邏艦成了交叉火力點的中心。
現在,西方塔号是為了保衛那面飄揚的旗幟而戰鬥了。
它的炮火威脅着匪船,又有兩艘敵船在火光中沉入了大海。
匪船靠上來已是無可避免的了。
西方塔号唯一的出路是沖出包圍圈,可沒有一絲風,巡邏艦無可奈何,而匪船靠的是苦力劃槳,它們正一步步地逼近。
挂黑旗的雙桅船隻在手槍的射程範圍了,它集中了所有的火力向西方塔号狂掃,擊中了巡邏艦的後部,艦舵被打壞了。
亨利讓人挂起防護網,準備印擊敵人。
到處是槍林彈雨,各種各樣的彈片如下雨般地傾洩到西方塔号上。
艦上的人倒下的更多了,而且幾乎都是立刻殒命。
亨利險些被打中,但他還是鎮定地指揮,穩穩地站在司令台上,發布着各種命令,好像這些炮聲是迎接他檢閱的隆隆禮炮。
這時,透過彌漫的硝煙,雙方已經能看清對方的臉了。
人們聽到海盜可怕的咒罵聲。
在挂黑旗的那艘雙桅船上,亨利怎麼也沒看到那個能使群島顫栗的人——沙克迪夫。
就在這時,這艘雙桅船和另一艘船,在别的船隻掩護下,從兩舷靠近了巡邏艦。
從匪船上扔出的鐵錨纏住了索具,三條船帆攪在了一起。
大炮已不再吼叫——距離太近了。
巡邏艦的水手們,遵照船長的命令,手持斧頭、手槍和長矛、利刃等武器,守候在各個舷窗旁。
當那兩艘船開始靠近時,船長就下了這道命令。
突然一聲叫喊,聲音如此之大,甚至在一刹那蓋過了激烈的槍炮聲。
“上船去!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