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表演踩高跷的是一群年青人和小孩子,他們個個都笑逐顔開。
為了更好地欣賞這場表演,布魯什在路旁一家咖啡館找了個位置坐下。
陌生的跟蹤者也不錯過,在相鄰的一張桌旁坐下了。
兩人都叫了一杯當地有名的啤酒。
十分鐘後,他倆起身離開,但這次卻是陌生人加快步子走到了前頭,布魯什不疑不懼地在後面走自己的路。
當布魯什到船邊時,那陌生人已然在船上了,看上去似乎等了漁夫好久。
天色仍很亮,布魯什老遠就瞥見了這個不速之客,隻見他舒舒服服地坐在船尾的木箱上,身旁擱着他自己的黃皮箱。
布魯什甚為驚愕,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對不起,先生,”他跳上船,說道,“您大概弄錯了吧,我想。
”
“一點沒錯,”陌生人說,“我找的就是您。
”
“找我?”
“跟您談談,伊利亞-布魯什先生。
”
“談什麼?”
“跟您做筆交易。
”
“做筆交易?”漁夫非常驚訝地重複着。
“挺不錯的一筆交易。
”陌生人很肯定。
他用手指指,叫對方坐下。
當然,這種請人坐下的方式未免有些不禮貌。
哪有客人反請主人坐的道理。
但是這人說話堅決果斷,神态安詳自信,布魯什被震懾住了。
他二話沒說,接受了對方不得體的邀請。
陌生人繼續說:
“我跟大家一樣,了解您的釣魚計劃。
知道您的打算靠釣魚所得維持生活,漂完整個多瑙河。
我本人是釣魚藝術的熱心愛好者,非常希望自己能參與您的活動。
”
“怎麼參與?”
“我馬上就會告訴您的。
但是,在這之前,請允許我向您提個問題。
您在旅途中釣的魚大約可以賣多少錢?”
“您指的是我将要釣到的魚嗎?”
“是的,不過是除去您自己留着吃的魚以外,可以出售的那一部分。
”
“也許值一百盾吧。
”
“那好,我給您五百盾!”
“五百盾!”布魯什大吃一驚,重複道。
“是的,五百盾現銀,預先付清。
”
布魯什上下打量着提出這麼個古怪建議的人,大概他的目光清楚地說明了他的不解,那人不等漁夫開口,就回答了漁夫心裡的問話。
“請放心,布魯什先生,我沒什麼惡意。
”
“那您這樣做有什麼目的呢?”釣魚冠軍仍然迷惑不解。
“我已經對您說過了”,陌生人解釋說,“我對您的壯舉非常關心,甚至想參與進來。
其實,這當中也有賭一把的成分。
我将五百盾押在您的好運上,随着您陸陸續續把魚售出,每天晚上我的錢就一點點地收回來了,這對我來說是很有趣的事。
”
“每天晚上?”布魯什強調了這幾個字。
“那麼,就是說您想搭我的船-?”
“當然,”陌生人說,“不過,搭船的費用不包括在剛才的那筆錢之内。
我再付給你五百盾。
仍然是預先付清。
這樣,一共給您一千盾,怎麼樣?”
“一千盾!”布魯什越來越驚奇了。
這個建議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是,估計漁夫更喜歡獨自一人的清靜,于是便簡單地回答說:
“很遺憾,先生,我對此不感興趣。
”
聽了這麼幹脆的、不容辯駁的答複,一般人隻能讓步了。
可是,這位熱心的釣魚愛好者好像不是這麼打算的,他看上去似乎沒有因遭到斷然拒絕而準備退縮,不愠不火地問道:
“布魯什先生,能否允許我問問為什麼?”
“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我拒絕,就這麼簡單,我想,這是我的權利。
”布魯什回答着,有點不耐煩了。
“當然,您有拒絕的權利,”陌生人心平氣和地承認,“但是,我請您告訴我拒絕這些建議的原因,恐怕也是我的權利吧。
我的建議一點兒也沒有妨礙您,事實卻恰恰相反,所以,我是不是應該受到彬彬有禮的接待呢?”
這番話說出來的語氣是那麼平靜,絲毫不含怒氣,可是措辭如此尖銳,甚至可以說是帶着一種威嚴,使得布魯什神氣為之一斂。
雖說他喜歡一個人獨自旅行,但是,他可能更不願意不合時宜地進行一場争論,因為那樣的話,人家立刻就有充足的理由來審視他的行為。
“您說得對,先生,”他說,“那麼我首先告訴您,讓您冒這麼大的風險跟我一起旅行,我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