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
“這已不是我頭一回這麼擔驚受怕了,”傑格解釋道,“自從您與衆不同地選擇在遠離城市和鄉村的地方過夜,我就一直有些不自在。
”
“唔!……”布魯什如夢初醒,說道,“您早該跟我講一聲了,我好另作安排嘛。
”
“您忘了,我不是保證過絕不幹涉您的行動自由嘛。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隻是,布魯什先生,我總還是放心不下。
您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我是城裡人,鄉下如此僻靜荒涼,實在讓人感到恐懼。
”
“這是習慣問題,傑格先生,”布魯什和顔悅色地說道,不同意他的看法,“要是我們的旅行再長一點,您就會習慣的。
事實上,在地廣人稀的鄉野,反而不像在大城市裡那麼危險。
大城市裡殺人越貨的勾當泛濫成災。
”
“有可能您是有道理的,布魯什先生,”傑格先生贊同道,“不過,單憑印象做事也是不行的。
何況,在目前的局勢下,我的擔心并不是毫無根據。
因為我們現在正經過一個盜寇橫行的地帶!”
“盜寇橫行?……”布魯什驚叫着重複,“您是打哪兒聽來的,傑格先生?……跟您說吧,我就住在這一帶,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一帶有強盜出沒!”
這一回倒是傑格先生大惑不解了。
“布魯什先生,您說的是實話嗎?”他大聲說,“從巴伐利亞到羅馬尼亞,所有人都清楚這事兒,看來隻有您一個人孤陋寡聞了。
”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布魯什問道。
“噢!有一幫神出鬼沒的匪徒,在多瑙河沿岸打家劫舍,從普雷斯保一直流竄到河口。
”
“我真是頭一回聽說這事。
”布魯什語氣極為誠懇。
“不可能!……”傑格先生驚奇地說,“如今在整個多瑙河流域,人們隻關心這件事。
”
“新鮮事可是天天都有的,”布魯什心平氣和地指出,“這些事情已經很長時間了嗎?”
“大約有一年半了,”傑格先生回答說,“如果他們僅僅偷點東西倒也罷了!……那幫強盜偷了東西還不算,有時還殺人。
一年半的時間,他們至少犯下十起兇殺案,可案犯仍然逍遙法外。
說得再确切些,最後一起兇殺案就發生在離這兒不到五十公裡的地方。
”
“我現在終于明白您為什麼那麼提心吊膽了,”布魯什說,“如果我早知道這些事,我也許會和您同樣害怕的。
以後,咱們晚上盡量在城市或村落附近過夜,從今天開始就這麼辦,晚上,咱們把船停泊在格朗。
”
“好噢!”傑格先生很高興,“我們在那兒就安全多了。
格朗是個挺大的城市哩!”
“要是您覺得在那兒安全些,”布魯什接着說,“那我就放心了。
因為今晚我打算留下您一個人在船上過夜。
”
“您有事要離開嗎?”
“是的,傑格先生。
不過,我隻離開幾個鐘頭,我希望早點趕到格朗,在格朗上岸後,再趕到薩爾卡去一趟,薩爾卡離格朗并不遠。
您知道,我就住在那兒。
另外,我天亮前一定趕回來,絕對耽誤不了明天一早啟航。
”
“随您的便好了,布魯什先生,”傑格先生幹脆地答應了,“您想回家看看,這完全能夠理解,至于我一個人待在格朗,并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
後來的半個小時,談話暫時中斷了。
這段間歇之後,德拉戈什又扯回了原來的話題,對布魯什說:
“您從來聽人談起過多瑙河沿岸出沒的那些強盜麼?這真太奇怪了。
更何況,就在齊格馬林根釣魚大賽之後的幾天,大家都在大談特談那件事。
”
“什麼事?”布魯什問。
“聽說成立了一支特别行動大隊,隊伍由布達佩斯的警察卡爾-德拉戈什率領,人人都說那個人本事可大呢。
”
“他的任務太艱巨了。
”布魯什說着他的看法。
看來,德拉戈什這個名字并沒有使他震驚。
“多瑙河太長了,他對那些罪犯又一無所知,要緝捕他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
“您這樣想就錯了,”傑格先生反駁道,“警方并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把收集到的證據彙總起來,首先就幾乎可以準确地勾勒出那個強盜首領的外貌特征。
”
“噢,那個家夥是個什麼樣子?”布魯什問道。
“長相沒什麼特别之處,屬于您這種類型……”
“謝天謝地!”布魯什笑着打斷他的話。
“可不是,”傑格先生卻繼續說,“他的身材和胖瘦幾乎跟您一樣,不過其他方面嘛,倒毫無共同之處。
”
“幸虧如此!”布魯什故意做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據說,他有一雙十分明亮的藍眼睛,不過不像您一樣非得戴副墨鏡不可。
此外,您的頭發是深棕色的,胡子也刮得幹幹淨淨,而那人卻蓄着大胡子,據說是金黃色的。
尤其最後這一點,好多人都這麼說,證據似乎很确鑿。
”
“的确,這是一條線索,”布魯什也這麼承認,“不過,這還不夠吧,金色頭發的人有的是,總能一個個地查過去……”
“他們還了解到另外一些情況。
據說,這個匪首是保加利亞籍的……倒跟您一樣,布魯什先生!”
“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布魯什問,語氣有點驚慌。
“聽您的口音,”德拉戈什毫無惡意地解釋道,“我猜您可能是保加利亞人……不過,也許我猜錯了?”
“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