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之情。
“我都沒到這個地步呢!”他酸溜溜地說。
“不,先生。
”米拉小姐回答道,“你不是我哥哥,你!……”
羅特利契小姐與瑪克描述的和我在油畫上看到的毫無二緻。
這位少女,容顔俏麗迷人,一頭細軟金發,即活潑又俏皮,秀麗的藍眼睛裡閃爍着智慧之光,她膚色紅潤,這是匈牙利民族所特有的,嘴唇輪廓鮮明,朱唇微啟,露出潔白的牙齒。
她身材中等偏上,步履輕盈,優雅娴靜。
她超凡脫俗,但決不矯柔造作,惺惺作态。
我想起别人評價瑪克的繪畫比本人更逼真,在我看來,米拉本人可比畫像生動,她渾身自然流露出一種楚楚動人的風姿。
米拉-羅特利契小姐與她母親一樣,身着時髦服飾,但在式樣的剪裁及顔色的搭配上更具馬紮爾人的民族服裝的特色:上身穿件緊領襯衣,束一條金線編織的腰帶;下身穿一條百褶裙,長至腳踝,顯得飄逸潇灑,腳穿一雙金褐色的高幫皮鞋,整個打扮令人賞心悅目,再也難找比這更精緻的裝束了。
哈拉朗上尉身着軍裝,英氣逼人,他與妹妹長得很象;他氣度優雅,顯得幹練有精神。
他伸出手迎接我,像兄弟一樣擁抱我,盡管我們昨日剛剛相識,但已經成了知心朋友。
我要認識的羅特利契家的全部成員都在這兒了。
我們從一個話題談到另一個話題,就這般漫無邊際地閑聊:我從巴黎到維也納的這段旅程,多瑙河之旅,在巴黎的工作,平時如何支配時間,我即将仔細遊覽的這座美麗的拉茲城;還有迷人的多瑙河河面上波光閃爍,我至少應該乘船到貝爾格萊德,這樣才算遊得暢快;以及馬紮爾地區豐富的文物古迹,著名的令全世界遊客向往的普旺陶,等等。
“見到您在我們身邊,真令人高興,維達爾先生!”米拉小姐優雅地合攏雙掌,不停地說着,“您在路途中逗留那麼久,我們都非常擔心。
收到您從佩斯寫來的信,我們方才安心下來。
”
“我在路上耽擱那麼多,真是罪過,米拉小姐。
”我說,“如果我坐火車,半個月前就到了。
但是如果那樣的話,匈牙利人民一定不會原諒我怠慢了美麗的多瑙河,他們都以此為傲,多瑙河也的确名不虛傳。
”
“您說的不錯,維達爾先生,這條河流是我們的驕傲,從普雷斯堡到貝爾格萊德這段屬于我們。
”
“看在多瑙河的份上,我們就原諒您,維達爾先生。
”羅特利契夫人說道。
“但條件是以後您再繼續未完的旅行!”米拉小姐接口說道。
“你看到的吧,親愛亨利,”瑪克對我說,“你讓大家等得如此心急。
”
“還有好奇。
”米拉小姐宣稱道,“好奇想見識一下亨利-維達爾先生,他弟弟對他可推崇備至,在我們面前對您贊不絕口。
”
“連帶稱贊他自己?”哈拉朗上尉打趣道。
“哥哥,你說什麼呀!”米拉小姐不依。
“妹妹,應該是這樣嘛,兩兄弟長得這麼象!”
“對……一對雙胞胎,”我以同樣的語氣說道,“所以-,上尉,您既然如此譽顧一個,也不應該忘了另一個,我可靠您了,瑪克那麼忙,我實在不指望他會當我的導遊……”
“聽憑您的吩咐,親愛的維達爾!”哈拉朗上尉回答道。
我們又海闊天空地聊了許久,這個快樂幸福的家庭讓我倍感親切。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羅特利契夫人臉上洋溢着無比幸福的表情,她溫柔地注視着女兒和瑪克,在她心中,這兩人已經融為一體了。
醫生談起他的國外之旅。
他去過意大利、瑞士、德國和法國,尤其是法國,給他們留下了美好的回憶,他們甚至遊曆了布列塔尼和普羅旺斯。
他們談論起我的祖國時,使用法語,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我每次也費勁地用纏夾不清的馬紮爾語說話,顯然這使他們很高興。
我弟弟呢,他說馬紮爾語就像說他的母語一樣流利。
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已深受馬紮爾人的影響。
據埃利塞-雷克呂斯記載,這種影響在中歐各國人民之間日益擴大。
啊,巴黎!啊,巴黎!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不過得排在拉茲後面,因為拉茲城才是首屈一指的!沒必要費心去尋找别的理由。
對瑪克而言,拉茲城足夠了,因為拉茲城裡有米拉-羅特利契!
他還會堅決要求米拉伴他回到巴黎嗎?那裡論文物古迹、美景奇觀、藝術财富、文化瑰寶、博物館裡令人贊歎不已的收藏品,甚至比不上羅馬、佛羅輪薩、慕尼黑、德累斯頓、海牙和阿姆斯特丹!這位年輕的匈牙利女子在藝術方面的高雅品味、不凡造詣也令我深為歎服。
我越來越深刻地理解到,這位少女的美德和風姿對我弟弟那個溫柔、敏感的靈魂有着多麼大的誘惑啊。
這天下午别想出門了。
醫生必須外出處理他的日常事務。
但羅特利契夫人和女兒留在家中。
她們陪我參觀了住宅,欣賞室内的漂亮擺設,精心挑選出來的名畫和古玩,餐廳碗櫥中擺放的銀質餐具,以及花廳裡古色古香的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