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點左右,我回到橋邊,走到橋中央,又朝斯聞多爾島的中央大街走下去。
我剛走了十來步,遠遠看見了斯泰帕克先生。
他獨自一人,向我走過來。
我們兩人就共同關心的話題聊了起來。
他說的沒有什麼新的,我們一緻認為拉茲城前段日子的恐慌已經過去,城市開始恢複平靜。
我們邊走邊說,大約三刻鐘後,就到了島的北端。
夜幕降臨,樹下一片漆黑,小路上冷冷清清,夜晚木屋緊閉。
我們一路上沒碰到别人。
該回拉茲了。
我們正要朝橋那邊走去,這時傳來了說話聲。
我猛地停住腳步,拉住斯泰帕克先生的胳膊,示意他停下來;然後我俯身過去,小聲地對他說:
“您聽……有人說話……這聲音……是威廉-斯托裡茨。
”
“威廉嘶托裡茨?……”警察局長也輕聲地問。
“對,斯泰帕克先生。
”
“如果是他,那他還沒有看見我們,一定不能讓他發現!”
“他不是一個人……”
“對……可能和他的仆人!”
斯泰帕克先生拉着我,貓着腰,躲到樹叢後。
濃濃夜色保護着我們,我們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而不被發現。
我們迅速地躲進樹叢裡,離威廉-斯托裡茨大約有十步遠;如果我們看不見說話的人,因為他們都隐身了。
所以,我們很快确信威廉-斯托裡茨和海爾門就在拉茲。
真是天賜良機,在這兒撞到他,探聽他的計劃,了解房子被燒後他一直栖身何處,甚至可能抓住他本人。
他絕對想不到我們就在旁邊,偷聽他們的談話。
我們半伏在樹枝間,屏住呼吸,心情有說不出的激動。
主仆二人時而靠近,時而遠離樹叢邊,他們的談話也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我們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威廉-斯托裡茨在問):
“我們明天就能住進去?”
“明天,”海爾門答道,“沒人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
”
兩人在用德語交談,斯泰帕克先生和我都能聽懂。
“你何時到拉茲的?”
“今天上午。
我們說好了,您在斯聞多爾島此地此時等着我。
這個時間不會有旁人打擾……”
“你帶來了藥液嗎?”
“帶了……兩瓶,都藏在房間裡。
”
“房子租好了?”
“租好了,用了一個化名!”
“海爾門,你能保證我們能在大白天住進去,而不會被認出來……”
威廉-斯托裡茨剛說出一個城市名,但遺憾的是我們沒聽清楚,因為說話聲音離我們又遠了,當聲音近時,隻聽海爾門反複保證:
“不,不必擔心什麼……我用了比名,拉茲警局查不出我們。
”
拉茲警局?他們還要住在一個匈牙利城市裡?
腳步聲越來越微弱,他們走遠了。
這時,斯泰帕克先生才敢對我說話:
“哪座城市?什麼化名?……必須弄清楚。
”
“還有,”我補充道,“為什麼兩人又回到拉茲?……”我不禁暗自為羅特利契家擔驚受怕。
當他們又走近時,答案清楚了:
“不,我決不離開拉茲,”威廉-斯托裡茨說,聲音中充滿怒氣,“隻要我還沒有報仇雪恥,隻要米拉和那個法國人……”
他沒說完,接着胸中發出一聲怒号!這時,他離我們很近,一伸手,就能抓住他!但海爾門的話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拉茲人現在都知道了您能隐身,隻是不了解隐身的秘訣。
”
“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永遠!”威廉-斯托裡茨咬牙切齒地說,“我跟拉茲沒完!……每家每戶……他們以為燒掉了我的房子,就燒掉了我的秘密!……瘋子!不?……拉茲逃不出我的報複,我要讓它片甲不留!”
話音剛落,樹枝猛地被掀開。
原來是斯泰帕克先生,他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撲了過去,那就在我們藏身處三步遠的地方。
我跟着鑽了出來,他喊我:
“我抓住了一個,維達爾先生。
您負責另一個!”
他的雙手顯而易見捆搏住一個人體,雖然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