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癞痢”一聽洗飛竟口口聲聲喊他“小癞痢頭”,不禁臉上氣得變了顔色。
當下又不便發作,隻得忍住道:“怎麼算不上上等的房間,告訴你,這是本店最好的房間,一般人不不讓他們住呢!”
“喂,‘小癞痢頭’,這裡有好多風子、蟑螂、蚊子啊?”吾肥有點怕怕,他那一身肥肉最受這些小玩意的歡迎了。
“小癞痢頭”反将一軍,道:“哼,本店可是本地有名的客棧,怎會有這些東西,你們要是不放心,盡可以另找别處去住啊?”
蕭不灑不知出于什麼原因,竟對這個小二客氣地道:“好了,好了,小二哥,我這兩位兄弟出言不遜,多有得罪了,在下這裡向小二哥賠禮了。
”
“這還差不多。
”
“小癞痢頭”看着蕭不灑又道:“其實,我有我的名字,你們要嘛喊我名字,要嘛喊我小二,怎麼能喊我‘小癞痢頭’呢?難道我單單是癞痢頭嗎?”
“怎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看我這鼻?這眼?這嘴?”
小飛道:“哦!你是說,單指你的‘癞痢頭’,并不能代表你的全部特點?”
小二得意地道:“然也,我是十不全!”
“請道其詳!”
蕭不灑見他文诤诤的“然也”起來,便也以文對文。
小二道:“諸位請聽我一癞、二斜、三塌、四豁、五耷、六挂、七麻、八稀、九八、十大,集中在頭上一處,便是十不全了。
”
吾肥叫道:“不懂,不懂?”
蕭不灑再以文對文,言道:“請再道其細詳!”
這句話“牛頭不對馬嘴”,不過這裡沒有秀才,隻有四個小娃娃,沒人會考究他的話有何不妥之處。
小二果然并不在意,得意地道:“這‘一癞’,你們已經知道,系指‘癞痢頭’也;這‘二斜’,你們看我眼睛,系指‘斜眼’也;這‘三塌’,系指我是‘塌鼻子’也;這‘四豁’,系指我為‘豁嘴’,僞稱‘兔唇嘴’也;這‘五耷’,你們看我的耳朵,如豬耳一般,向下‘耷拉’也;這‘六挂’是指我二腮幫子,就像這位胖公子一樣,兩邊肥都的肉已‘挂下’也……”
小飛搶着說道:“‘七麻’我懂,系指你是‘麻皮臉’,也!”
小二邊搖頭,邊笑道:“錯了,錯了!這位小瘦公子,可以用手摸摸我的臉皮,光滑照人,細膩如少女之玉肌,怎麼能稱為‘麻皮臉’呢?”
接着,他一整面容,嚴肅地又道:“這‘七麻’,系指我臉上有一百零八顆‘麻雀斑’也;這‘八稀’,乃是說我牙齒不夠标準,‘稀疏’也;這‘九八’最不可理解,但我一說便清楚,此‘八’者,‘八字眉’了;這‘十大’,指我腦袋特大,乃指‘大腦袋’也。
”
“哈哈,好一個‘十不全’!了不起,了不起!”三人拍手歡呼。
蕭不灑又客氣地問:“再請問小二哥的尊姓大名?”
“石不全。
”
吾肥驚道:“十不全?”
小二又搖頭又點頭,道:“是,又不是,‘音’對,不是指‘姓’不對。
”
“再道其詳。
”小飛也“文”了起來。
小二搖頭晃腦,意氣風發地道:“此‘石’非彼‘十’,此‘石’乃石頭之石也,懂嗎?”
三人齊道:“哈哈,好名字。
”
石不全道:“過獎,過獎!”
小飛忽地神秘兮兮道:“啊哈!注意,各位注意了。
”
吾肥現學現賣,“文”道:“願聞其詳。
”
小飛正經八百地道:“我們大哥叫蕭‘不’灑,這位小二叫石‘不’全,排行皆‘不’,可不是天生的一對把兄弟嗎?”
“哈哈哈……”
談話間,幾人已親近得多了。
隻是蕭不灑覺得石不全來曆不明,還不能貿然談結拜之事,便打岔道:“對了,石不全,不知你們店裡可供應酒飯菜?”
“食堂就在樓下,想吃自己下去,我先走了。
”
石不全大概是見蕭不灑過于“冷”,便以“冷”對“冷”自顧自下樓去了。
洗飛冷哼道:“哼!石不全倒蠻神氣的,也不知他神氣什麼?隻不過是個店小二嘛!”
蕭不灑道:“小飛,話可不能這麼說,這石不全看外表不錯,隻是我覺得那掌櫃的一雙眼睛,有點賊相,所以以後說話做事,還是謹慎些好。
”
洗飛望着這間“上等房”道:“好了好了!你有理行不?隻是這地方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
蕭不灑勸道:“出門在外本來就是很不方便的事,馬虎點算了。
”
當下,洗飛不再多說,找了張床位迳自躺了下來。
吾肥在一旁笑道:“喂,小飛,看不出來你人不怎麼樣,條件要求還蠻高的嘛。
”
洗飛笑道:“呆頭鵝,睡你的大頭覺去,少-嗦。
”
吾肥回道:“嘻嘻,怎麼,嘴長在我身上,還不許人家說話啊!”
蕭不灑道:“你們兩個别吵了,咱們不如先下去,吃點東西喂五髒廟吧!”
“好主意!”一聽到“吃”洗飛和吾肥頓時又來了精神,肚裡的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