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臉猴急樣,好似犯了鴉片瘾一樣。
洗飛搖了搖頭,此刻他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這樣吧,如果你實在不行,那我就幫幫你。
”
說完,老頭已不管洗飛願不願間,一屁股坐在洗飛的身旁,将骰子放在他的手心裡。
“呶,你先做莊。
”
老頭說完,抓起洗飛兩胳膊猛烈地搖晃起來,把個洗飛疼得呲牙咧嘴,大叫“救命”!
老頭可不管,他隻關心骰子。
搖晃了七八下,老頭大叫一聲:“一二三四五六七,你媽屁股擦油漆!放!”
洗飛感覺到手上有一股暗勁傳來,禁不住手一松,骰子正好落在老頭手上的小碗裡。
四顆骰子跌跌爬地停下來,拼拼湊湊,當然天好是一付可憐的癟拾。
老頭笑叫道:“哈哈,莊家,我老人家吃定你了,你知不知道你擲出了什麼數啊!”
洗飛可是連眼皮都不想擡一下,因為和老頭賭骰子,自己擲癟拾早已成了慣例,更何況這次完全是在被動的情況下?
洗飛懶洋洋地道:“老人家,我認輸了,你就發發慈悲别再和我賭了,反正一杆子到底我都是癟拾,有什麼意思呢?”
老頭不以為然地說道:“怎麼沒意思?你個小把戲懂個屁,你擲癟拾說明我老人家運氣好,運氣好不賭下去不是和财神爺過不去嗎?來,咱們今天不賭他個八八六十四回誓不罷休。
”
老頭最喜歡八這個數字,因為“八”的讀音似“發”,用他的話講“要想發,不離八”。
等他這六十四回賭完,洗飛已被這“專吃癟拾”的老賭鬼像操縱傀儡似地,折騰得半死不活了。
過足了賭瘾,已是未末時分,老頭這才想起肚皮是空的。
“好了,今天的賭會就到此為止吧,明天繼續,現在該輪到咱侍候‘肚老爺’了。
”
老頭說完,招呼着明遠和吾肥将洗飛扶進了小草屋。
擺好酒菜,老頭已獨自坐在桌前自酌自飲起來。
三人照例各自拿了一個碗,跑到廚房,心想,今天又是頓口水加藥飯了。
掀起鍋蓋一看,三人一下子就愣了。
鐵鍋裡竟空空如也,一粒米飯都沒有。
“皮球”忍不住大叫起來:“老伯!你今天想讓我們的肚子唱‘空城計’嗎?”
老頭沒好氣地道:“喊什麼?攪了我老人家的酒興,真的讨厭!”
明遠不解地問道:“老伯,鍋裡怎麼沒有飯?”
老頭一指杲上任有,說道:“廢話!桌上有酒有肉,誰讓你們去盛飯了?”
“什麼?”
三小子幾乎同時叫起來。
他們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感冒”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老……老人家,你……你沒搞……搞錯吧!這酒肉難道我小人家也可以吃嗎?”
洗飛語無倫次起來,他今天給老頭整了一次,“老人家”、“小人家”的說慣了,連喊了三個月的“老伯”也丢掉了,此刻他忘記了疲勞,一雙小綠豆眼似乎又重新發起光來。
“吧嗒”小肥則早已已淌下了一大攤口涎了。
“怎麼?不相信我老人家是不是?不過你們今天要沒有胃口就算了。
”
老頭說完,撕下一雙雞大腿,放進嘴裡大嚼起來。
三人一看,都強忍不住肚裡千萬條饒蟲的“勾引”。
畢竟像孔夫子一樣,三月不知肉味,口裡淡出個鳥來了。
現在皇上開恩,三人“茅房裡扔炸彈——糞(奮)勇向前”,早已把“客氣”兩字抛在腦後,坐在桌邊,看準自己的目标,風卷殘雲般地大吃起來。
那情景煞是好玩,讓人看了好似這裡正在舉行一場史無前例的“餐肴大會。
”
隻見“皮球”吾肥一手拿着一雙雞腿,一手舉着一根豬尾巴,嘴裡還在起勁嚼着一段鴨頸子,吃得連叫“痛快”,身軀也逐漸脹大了起來。
洗飛則一邊打着嗝,一邊還往嘴裡塞着牛肉。
此刻面對一桌豐盛的酒菜可顧不了那許多,盡管噎得他的兩雙小綠豆眼隻直往上翻,他也要把“口福”享透了。
這裡,隻有明遠還算得上“斯文”一點。
盡管如此,他面前的雞鴨骨頭也已是“堆積如山”了。
此刻,他也體會到“滿嘴流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看着三人吃相,老頭心裡又是好笑,又是歎息。
老頭一聲長歎道:“唉!小子們,和我老頭學武也真難為你們了。
看你們現在這樣,你們的爹娘要知道了的話,非要刮了我的肉不可。
”
明遠放下筷子道:“話可不能這樣說,老伯,當初是我們自己跟着你來的,吃苦也是我們心甘情願的,跟你沒有絲毫關系的。
”
老頭搖搖頭。
明遠正色道:“好了,老伯,你今天怎麼不讓我們吃藥飯?”
老頭哈哈笑道:“哈哈……,明遠,你們三人中隻有你還算厚道,能問出這句話來。
”說着,一瞧另外二人,洗飛正在瞪眼,目光一對,洗飛低下了頭。
而那吾肥卻沒聽見老頭說自己的壞話,仍在那裡埋頭苦幹。
老頭續道:“明遠,藥飯你難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