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天要了金頭何首烏,你說,到底在玩什麼?”
魯祖宗一向覺得動腦筋的事輪不到他。
不過,偶爾會冒出一句吓着自己的哲理來。
“何必自己煩惱?”魯八手大笑道:“反正長安城裡有一個大捕頭,問他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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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天的臉色到了晚上就更難看了。
今天在金命堂的會場上好大聲的宣布要拿那片金頭何首烏炖人參雞大補一番。
東西都端上了桌,該來的人卻不見一個。
反倒是大舞一付流着口水的樣子“跑”進來,嘻嘻笑道:“有這麼好吃的東西不與朋友分享,真不夠意思吧?”
柏大捕頭笑着,心情似乎好了一點。
“有兩位來,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
“真的?”大舞和魯祖宗同聲在問。
四顆眼珠子可是盯着那一鍋的大補眨也不眨。
柏青天大笑了起來,很肯定的道:“那兒假得了?”
既然如此!
大舞吃了第六碗後才放下了筷子,滿意的噓出一口氣,朝着柏青天笑道:“自己人嘛,客氣什麼?”
客氣?
柏大捕頭拚命趕、拚命吃,這才勉強喝下第三碗最後一口湯。
魯祖宗呢?不差,也是第六碗吃盡。
“可以談事了。
”大舞抹了抹嘴巴,正經的樣子道:“有沒有茶解解油?”
柏青天之所以沒昏倒,他相信是由于自己的定力夠。
終于,碗筷收了,茶盅也端上了手,大舞嘿哼笑着問道:“昨晚柏大捕頭和黑情人見過了面?”
“好快的耳朵!”柏青天淡淡一笑,回道:“是又如何?”
“那姓黑的小子是自己人。
”
“自己人?”
“是!是冷大先生派往龍虎尊的卧底。
”大舞說得很乾脆,也問得很直接,道:“你這兒有什麼消息?”
“他們往洞庭湖那方向去了!”門口韋燕雪一臉風塵的進來,皺着眉冷嘿道:“好像長安已不關他們的事。
”
去洞庭湖?柏青天高高挑起了眉頭,對着大舞問道:“難道他事先沒有知會你們一聲?”
“有就不會來問啦!”大舞好像給人家踩着了尾巴,沒好氣的道:“羿死奴那小子厲害得很,要多加一點小心嘛!”
這是個理由。
黑情人任何異樣很難逃過那個由“百八龍”阿萬親自訓練出來的人眼睛。
柏青天沉吟了片刻,淡淡說道:“原先我們都以為大恨後的目标是為了金頭何首烏,如今看來不像。
”
因為,何首烏已經變成了補湯進入他們的肚子。
“至于龍虎尊那邊,他們事先不可能知道大恨後的計劃。
”柏青天的判斷是:“否則,也用不着人到長安來。
”
所以,鬼域撒出了一個幌子。
龍虎尊的人果然中計來了。
問題是,羿死奴為什麼突然撤走?
更重要的一點是,大恨後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羿死奴離開必然有過許多考慮!”大舞的腦袋一直在打轉,語氣卻很肯定道:“第一點,他知道何首烏到了你大捕頭的手上後大可以隔山觀虎鬥。
”
因為,那是大恨後“擺明”要的東西。
“今早離開時,當然沒想到這是大恨後那女人的陷阱。
”這點理由的确相當的令人信服。
“至于姓羿的為何離開長安往洞庭湖去?”大舞看了一眼韋燕雪,又将目光盯着柏青天,嘿道:“那就要問問柏大頭是不是知道什麼吸引他的地方?”
柏青天腦門一轟,立時想到了昨夜的事。
夜月風刀門和斷紅幫。
“帶田鬼見過來!”柏青天冷嘿一笑道:“他現在應該是什麼話都會說了!”
柏青天的語氣好肅殺。
當然,原晚離是因為自己而死在這個人的手裡。
以原晚離的武功,如果不是先前遭受了斷紅幫十一名高手的圍攻,夜月風刀門的刑堂總把爺田鬼見當然不能把原晚離怎樣。
是自己一時的大意害死了手下的愛将。
田鬼見被韋燕雪由泥牢裡帶出來時,已經事先沖洗過了,但是,在硫磺泥内浸泡了這一天一夜,看在别人的眼中簡直觸目驚心。
田鬼見的一雙腿好像萎縮風乾似的,根本無法站着支撐他的身軀。
大舞看在眼裡,卻不大方便說什麼。
因為,這裡是衙門,而柏青天是捕頭。
更重要的,田鬼見是欽命欲死的人。
“聰明的說話就乾脆點!”柏青天劈頭就問:“夜月風刀門和斷紅幫有沒有關系?”
田鬼見翻動那雙赤紅的瞳孔,呵呵冷笑道:“柏青天,你怕了”柏青天二話不說,伸手一拍田鬼見的右腳。
奇怪的是,這位刑堂堂主原本痛楚而抽搐的臉色竟然松弛了不少。
“乖乖,好掌力!”魯祖宗訝叫道:“一條腿好了大半。
”
可不是,田鬼見的右腿忽然間好像恢複了不少色澤和彈性。
看得出來“活”了不少。
刹那間,田鬼見的表情竟然有一絲恐懼。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情。
就好像瞎子忽然重見光明又失去了視力般的恐懼。
田鬼見如果跛了,反正可以豁出去。
因為,在江湖中他根本不可能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