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戰事是最花錢的事。
但是他沒料到斷紅幫竟會窮到自己都承認無能足以開戰。
“因為武大先生雖是創立了斷紅幫……”墨不回解釋道:“但是他終究是天下八路英雄之首,我們的一切财源都是循較正當的途徑而來。
”
既然是“正當”的途徑,自然就不會太多。
羿死奴嘿嘿一笑,點頭道:“看來大恨後這回是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呢?羿死奴的肚子裡覺得稍微安慰,最少掌握了斷紅幫。
他哼哼一笑,看向衆人道:“今後的行動,第一個目标就是‘長安’的柏青天……”
羿死奴長吐一口氣,揚首朗聲道:“今晚我們先生這座莊院内一宿過夜,所有行動從明日起開始!”
沈鵬這時忽的問了一句道:“難道不追殺大恨後?”
“哈哈!這點你放心!”
羿死奴得意大笑道:“因為她活過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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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恨後真的好恨!
她相信以自己一身的修為,足夠殺死羿死奴一百次。
但是武林的事往往不是武功強的人一定是活着。
生存除了武功、智慧外,還有一點點的運氣。
大恨後明顯的可以感覺到由手掌架湧上來的毒氣正沿着臂筋一穴一穴的腐蝕,好可怕!
百八龍的毒。
她幾乎下扁山的最後三裡路是用爬的。
不甘心,大恨後的心中在狂叫着,好恨!
晚風中,有一道人影緩緩的移近,走的步子好輕。
密濃濃的樹蔭遮住了天穹星光,幾乎不見來人。
但是母親永遠記得孩子,就算是雙目失明也“認”的出來。
“香兒?”大恨後低吟呼。
“娘!”明冷香竄了過來,入目的情景令她倒抽一口氣,道:“娘,是誰把你重傷成這個樣子?”
“羿死奴!”大恨後咳着,咳出了血,道:“羿死奴!”
明冷香的睫毛在跳動,全身震了震道:“好!好個姓羿的,你有一天會痛不欲生。
”
大恨後乾澀咳血,全身發黑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歎氣道:“香兒,你肩上的責任太重,别……”
她搖了搖頭,看着女兒道:“算了!離開吧!”
“什麼?”明冷香訝異叫道:“娘的話是什麼意思?”
“别……别想回烏蘭察布盟的事!”大恨後的眼眶中溢出了淚,道:“也别想替娘複仇,你……退隐江湖?”
“不!”
明冷香用力叫道:“不!女兒絕不答應,香兒要替娘複仇,更要替娘完成遺志重掌烏蘭察布盟!”
大恨後苦笑着,血,黑色的血由嘴角滲出。
“香兒,娘看到你時已經想通了。
”她笑,笑得好涼,道:“我們母女倆終年累月為了回烏蘭察布盟,甚至連伸手可及的親情也丢了……”
她大大的噴出一口血,大叫道:“娘後悔!”
這三個字是大恨後臨終的一句話。
她後悔,後悔什麼?
明冷香全身冰涼寒冷了起來。
她沒有了親人,連相依為命的娘親都已離她而去。
不!自己沒有可以再後悔的事了。
命一條,卻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
明冷香抱着娘親的體站起,她仰望扁山之頂。
“你們可以在今夜睡得安穩!”明冷香冷冷的喃語道:“但是從此以後到死以前不會有好夢!”
明冷香轉身,“叮”的輕輕一聲。
那是一個銅瓶兒掉下,由大恨後的體掉下。
瓶蓋脫開,裡頭露出了卷紙。
明冷香皺眉的蹲下,拾紙攤開,好清楚的第一行字:“武斷紅的藏寶!”
明冷香全身都燒了起來,她的眸子由胸口噴出了火。
火是因為有一種力量可以完成複仇的快意所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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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斷紅真的沒有聚集一批财寶?
相同的問題是武斷紅真的有一批财寶?
楊雪紅在嶽陽城的呼鶴樓裡輕啜着清井香片,澄琥珀的茶色,飄着在空氣間是雅得出塵的香氣。
舉目,整座臨江的茶樓是漆以鵝黃色,二樓的欄檻橫圍着是一盆盆的盆景。
遠望可見得嶽陽城西邑鋪展開來的屋檐,五顔六色的恍如和那些盆景裡的花朵争豔。
像坐在這麼一個風雅的地方,喝着這麼風雅的清井香片,腦子裡是不是誰想着風雅的事情?
最少談話也該是很風雅的對白。
楊雪紅的對面坐着一個書生。
誰看何相識都會覺得他像是一個書生。
儒服方巾,羽扇小搖,指腕修細,臉方瘦身。
十足是,好個書生模樣。
特别是怕人家不知道似的,左手猶握卷是一本論語。
隻是書生的話不像是一個書生在說的,道:“羿死奴已經順利接掌了斷紅幫……”
楊雪紅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江湖上不知道何相識的人不少,但是不知道有一種兵器是“字”的人就很少了。
字也可以當武器殺人?
當然可以,如果那“字”是用很薄很薄的緬鐵所精打制造,連一頭牛都可以殺。
“半部論語足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