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遠離了災難現場,戒堂晃終于停下來。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胸口狂跳不已。
“你、你怎麼會突然出來的?你不是在裡面開派對嗎?”看着他蒼白的臉頰,我疑惑地問他。
“還不都是因為你。
我故意來參加派對,引你過來監視我。
我隻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搞清楚你非要針對我的原因。
哪知道我才剛從派對溜出來就看到你被人圍攻。
你是笨蛋嗎?那種場合逞什麼英雄?”戒堂晃摸着被打腫的嘴角,沒好氣地教訓我。
“你找我出來聊天?我們有什麼好聊的啊?”原來他是故意引我來找他的。
如果不是他,或許我根本不會遇到這種事,他竟然還敢教訓我!
“你還問我,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跟蹤我的嗎?為什麼還陰魂不散地纏着我?每次看到你那張臉突然出現,簡直就是對我的精神折磨。
”戒堂晃做痛苦狀皺起了眉。
他忘記自己的臉受了重傷,連皺眉頭都會痛。
我聽到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來氣呼呼的我立刻心軟了。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為我受傷的。
“喂,你沒事吧,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我内疚地提議。
“不用了。
我要是這副樣子去醫院,明天就會上社會版頭條的。
當然,除非你就是故意要讓我上頭條。
”他闆着臉諷刺我。
我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不生氣,不跟受傷的人生氣”,念了20遍以後,我才能讓自己繼續溫柔地勸他:
“可是你的傷口不處理的話會發炎的。
我帶你去便利店買點消毒藥水也好啊。
現在已經很晚了,街上沒什麼人,不會有人認出你的。
”
他見我沒有立刻發怒,似乎很詫異,仔細地看了我一眼後,終于勉強地答應:
“那好吧。
”
于是,我其實很不情願卻裝作非常樂意地帶着明顯不情願的他走到了便利店門口。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我讓他坐在便利店外面的長椅上,進去給他買藥。
當我拿着藥水出來時,發現他已經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白天工作了一天,剛才又跟人打了一架,然後拉着我跑了那麼遠,肯定累壞了。
他臉上的淤青已經開始腫起來,身上穿的高級襯衫也因為剛才的打鬥而撕裂了。
蜷縮在椅子上的他,看起來就像個不修邊幅的流浪漢。
但此時此刻,我卻覺得他比任何時候都順眼。
想到他是為了我才弄成這樣的,我的心中漸漸有種柔軟的情緒蔓延開來。
我歎了口氣,蹲在他身邊,打開消炎藥水,輕輕用棉棒擦拭他臉上的傷口。
大概是碰到了重傷的部位,他痛得睜開了眼睛,我吓得立刻松開了手。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我,眼中流露出無助的表情,就像個搞不清狀況的小孩子。
可是,他很快就清醒過來,眼睛裡重新染上一層冰霜,警惕地打量我。
“我看你睡着了,不想吵醒你,就偷偷幫你擦藥喽。
真的,我發誓。
”我急忙舉着手中的藥水解釋。
“是嗎?繼續吧。
”他從長椅上坐起來,不帶一絲感情地說。
我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雖然他的眼神很防備,但是他沒有拒絕呢。
我很高興地繼續拿棉棒在他臉上塗抹起來,完全沒搞清楚自己這麼高興的原因。
塗完藥水,我又拿出了一卷紗布,考慮着要怎樣才能把那些傷口都包紮起來。
“等等,你不會打算用這個把我包成豬頭吧!”戒堂晃看着我剪下來的那一卷紗布,慌張地問。
“哎呀,你的臉已經是豬頭了,包住的話才好得快哦!”我像安慰小孩子一樣勸他。
心裡偷偷嘲笑,原來他也很在乎那張臉的形象問題啊。
“不用了,這種小傷很快就會好,我不用包紮了。
”他用手擋住我即将貼在他臉上的紗布,表情是少見的慌亂。
“哼哼,這還叫做小傷嗎?你打算明天頂着這樣的臉上電視?經紀人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會罵死你。
還有記者,歌迷,如果被他們看見,天哪,我完全不能想象會變成什麼樣子!”
本來是想取笑他,可是越說我越慌張,好像我說的這些可能性完全有可能啊。
如果被記者看見戒堂晃的臉,說不定明天報紙頭條就是戒堂晃與某某黑幫的恩怨情仇圖解。
嗚嗚,我忏悔。
我不應該亂說話的,萬一真被我這個烏鴉嘴說中了,我一定會内疚死。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我怎麼忘了你是明星呢?你可是每天都要上電視的,就算不去醫院,明天一到,大家都會看見你臉上的傷吧。
”我内疚地道歉,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臉上的傷。
過了好久,我感覺他朝我靠近了一點:
“無所謂。
剛才我說不肯去醫院都是想氣你的。
形象什麼的對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你也不用覺得内疚。
”他那聽不出起伏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方傳來,卻聽得我一愣一愣的。
不是吧!他竟然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他是藝人啊,怎麼對自己的事業一點也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