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與個人生活裡表現出來的。
他,在作品裡,須是個全面的人。
人的性格的發展是全面而諧和的。
片面的描寫,使勞動、社會生活與個人生活分開或對立起來,他便受到損失,癱軟地爬伏在紙上。
如火如荼的戀愛,正像如火如荼的鬥争,都是表現他的性格的重要情節。
它們互相充實,交映生輝。
豐富多樣的情節,每一情節又都有深入的描繪,才會有強烈的感動力量。
讓生活的火焰照亮一切吧!正面人物一定不是脫離生活全面而永遠隻作某一件事情的,像個機器那樣。
即使我們描寫他正在使用一件機器的時候,他也必須是機器的主人,而不是附屬品。
在西蒙諾夫的報告裡,他強調要放膽地描寫愛情。
在描寫各種人物的時候,反面人物也是不可缺少的。
但是,我們既要鼓舞新生,否定落後,我們就要留心那支配正反兩面人物的分寸。
喧賓奪主地使反面人物取得壓倒的優勢,定非良策。
既說出“分寸”這兩個字,就順便說到第二個問題吧——諷刺文學的問題。
這也是我們極為關心的問題。
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一部成功的諷刺小說或劇本。
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文學應當怎樣諷刺呢?問題就在這裡。
在批判的現實主義文學裡曾經産生過許多諷刺文學的傑作。
我們是不是應當向它們學習呢?一定要學習。
但是,我們現在用的是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方法了,這就不能不指出:我們學習古典的諷刺文學一定不能照貓畫虎地去摹仿,這樣摹仿準不對頭!我們是要學習過去的大師們的“激憤的公民熱情,善于觀察最重大的、能激動社會的問題的本領,使形象典型化的完善的技巧,能使藝術的手法集中、突出,獲得概括力和廣泛哲學意味的寫作技巧”。
我們可不能照抄他們的思想任務和題材。
因為曆史條件的限制,那些大師們不可能看到具體的社會主義。
他們隻能就觀察所及,憤恨當時的社會制度,和寄生在那制度下的吸血鬼——地主、财閥、貪官污吏等等。
他們無情地諷刺,因為他們要摧毀那生了蛆的制度,打倒那些沒有人味的行屍走肉。
這個,他們作對了,而且作得辛辣深刻。
可是,到底應該怎樣辦呢?他們可就想不出了。
他們也有理想,但是這理想也許是寄托在某個或某些賢人君子身上,也許放在幻想出的一個烏托邦。
不管怎樣想吧,反正不是社會主義。
這就清楚了:批判的現實主義的諷刺文學是有膽量,有本領,寫出作家所要摧毀打倒的東西,而沒有正面地拿出科學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們主要地是否定了他們所憎惡的那些,我們便不同了。
我們看到社會主義,而且生活在社會主義建設中。
假若我們的思想方法也照抄古人的,我們豈不是也要因完成諷刺,而也否定我們的社會制度,或打死與我們生活在一起的男女麼?那怎能行呢!
這就該提到“分寸”了。
批判的現實主義的諷刺是批判一切,以期摧毀那一切。
我們呢,我們既要批判,又要責無旁貸地肯定和鞏固我們的社會制度。
社會主義是我們的,也是全人類的希望所在。
那麼,我們就不能因為要使諷刺文學寫得潑辣,而昧着良心把我們的社會寫成一團烏黑,人人該死,事事糟糕。
那像什麼話呢!
“分寸”就在這裡:批判的現實主義的諷刺大師們所要推翻打倒的,已經被我們推翻打倒了。
那麼,假若我們把諷刺的對象都寫成無可救藥,馬上該死的人,我們的社會主義不就成為根本要不得的東西麼?是的,我們不能否認,資産階級思想的餘毒還殘存在我們當中,而且時常乘隙而入,興風作浪。
不管我們的社會制度有多麼好,思想改造總是個長期間的鬥争。
我們當中還有一些落後分子、腐化分子等等。
這就是我們的諷刺對象。
對這些落後的人,陳腐的事,我們不能取粉飾現實的态度,熟視無睹。
社會主義社會是一座大的學校。
對思想落後的,我們應當批評教育。
我們的諷刺是為教育人的。
因此,我們給諷刺的對象留下改進自新的機會,加強鞏固我們的社會制度的力量,也許是好辦法。
這是鬥争,也是團結。
這是批評,也是鼓舞。
這是肅清資産階級思想的殘餘,也是加強社會主義思想的教育。
這就是我們應當拿準了的“分寸”。
我們的諷刺文學裡的正面人物,應當是機智出衆、才華橫溢,而不是呆如木雞的。
以他的機智才華與幽默,他戰勝了那些可笑的落後分子,鞏固了新生事物的勝利。
在作品裡,我們不許反面人物的滑稽可笑壓倒了正面人物的智慧與機警。
正面人物須在我們的作品中得到新的光彩與勝利。
以上,有的地方像感想,有的地方又是筆記體的一知半解的解釋,而且解釋得也未必明确。
文章結構不好,倒是小事;如果有說錯了的地方可切盼得到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