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一道掠空白虹,缰繩一斷,馬口中鮮血汩汩的流着。
雲中鶴蒼白的俊臉上,痛惜地抽搐着,在他那平靜的俊臉上,這種表情是極為少見的。
一陣狂風掠過,鈴馬四蹄踏地,霍然停在雲中鶴身前,馬首不停地在雲中鶴頭上擦磨着,狀至親昵。
雲中鶴舉起潔白的衣袖,輕拭着馬嘴中流出的血,微帶責備的道:“虹影,誰叫你把缰繩咬斷的,看你把嘴唇都弄破了。
”
鵬城白鳳芳心微微一動,不由暗忖道:“他對待這匹馬比對我還親切,難道我連它都不如?”
轉念間,把環交到右手,伸手撫摸馬背。
鈴馬性烈,鵬城白風玉手才扶在馬背上,鈴馬突然長嘶一聲,身子一調,雙腿猛的向鵬城白風小腹上踢去。
雲中鶴見狀大吃一驚,劍眉猛然一剔,右手一掌掴在鈴馬頭上,怒咆道:“好畜牲,你……你瘋了。
”話落舉步向鵬城白鳳邁去。
他這一動氣,一用力,更覺無法支持,才邁了一步,雙腿突然一軟,身子無法自主的向前仆倒下去。
鵬城白風雖然沒被鈴馬踢着,卻也吓了一跳,驚魂甫定,突見雲中鶴向前倒了下來,粉臉一變,嬌呼一聲,飛身撲了上來,左臂一抄,摟起雲中鶴倒下的身體,關懷的說道:“雲弟,你……”
雲中鶴蒼白的俊臉掠過一片紅暈,模糊的星目凝望着那近在四五寸嬌紅的豔麗面孔,吃力的笑笑道:“小姐,虹影不認得你,所以才會攻擊你,寶馬都有烈性,你……你不會殺害它吧,有……有一天,它也會如此忠于你的。
”-
鵬城白風粉臉上又挂上了兩顆淚珠,凄聲道:“雲弟,你……你隻關懷它!”
雲中鶴有點茫然的道:“小姐,有一天你也會關懷它的。
”
鵬城白鳳嬌聲道:“我不要它。
”
雲中鶴身子猛然一震,星目中閃過一絲冷光,但隻一瞬便消失了,平淡的笑了笑道:“它還不如它雙親幸運,上一代老宮主曾疼愛過它雙親。
”
鵬城白風嬌柔而微帶幽怨的道:“祖爺爺在世除了疼愛鈴馬以外,也很疼愛我與爹爹,你與祖爺爺完全不同,你隻疼愛鈴馬,而……而置我于不顧,你……你不理我的請求,不管人家的痛苦,你……你隻知道記……記恨我,人……誰沒有錯,你……你就永遠不給人家一個改過的機會。
”
随着幽幽的語聲,她美眸中又滾下兩顆晶瑩的淚珠。
雲中鶴心頭輕輕震蕩了一下,無神的星目在鵬城白風嬌豔凄惋的迷人粉臉上打了個轉,誠懇的笑了笑道:“小姐,你完全錯了,在雲中鶴心中,對你展家,除了感恩以外,永無怨恨之念,你祖爺爺賜給我的太多,而我能報答他的隻怕已沒有多少了。
”
話落凄涼的笑了笑,他心中想得太多,但他能告訴人的卻太少,他想把自己的事,完全讓自己來承擔。
鵬城白鳳急迫的脫口道:“我不需要你感激,永遠不要。
”
雲中鶴淡然的笑了笑道:“是的,小姐鵬城與金碧宮聯合,天下将無敵手,雲中鶴就是想報恩亦無出力之地。
”
話落倏然一掙,脫出鵬城白鳳的懷抱,蹒跚的退了三四步,重又靠在楓樹之上,擡眼注定鈴馬道:“虹影過來!”
鵬城白鳳怔怔的看着雲中鶴,她覺得自己受了太多的委屈,美目中的淚光此刻更濃了。
雲中鶴暗自一咬銀牙,伸手抓着馬上的缰帶,吃力的解着。
鵬城白鳳芳心一震,忍不住縱身掠到雲中鶴身前,伸手抓住他雙手門脈,嬌怯的道:“不許你再誤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
雲中鶴冷漠的道:“小姐,雲某求你給我留一步後路的餘地……”
鵬城白鳳已無法控制内心的激動,應聲道:“雲弟,假……假使你那麼恨我,你可以打我罵我,我都能忍受得了,别……别這麼冷落我,你……你是白劍鈴馬之主,不能放走鈴馬。
”
雲中鶴淡漠地道:“雲某并非金碧宮主,小姐,假使你真的不要此馬,雲某想放掉它。
”
鵬城白風凄楚的搖搖頭,美目中緩緩射出一種絕望的光芒,緩慢的松開雲中鶴的腕脈,從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玉瓶,伸手放在馬鞍上,左手突然握住白劍劍柄,嬌聲道:“雲弟,瓶中之藥可以解你身中之毒,願上天憐念,你我來世别再有會。
”
話聲一落,右肩倏然向外一伸,铮然一聲龍吟,拉出了滴血劍,白光一閃,已抹向粉頸。
雲中鶴聞言一怔,擡眼間俊臉勃然大變,厲聲大叫道:“小姐,你瘋了。
”
随聲雙手用盡平身之力,一推楓樹,整個身子,閃電撲了過去,他看不清鵬城白風左臂的位置,情急之下,雙臂一圈,把鵬城白鳳整個玉頸圈了起來,兩人的臉龐幾乎貼在一起了。
鵬城白鳳已冷的芳心已再起溫意,她可以閃避雲中鶴撲來的身體,但是,她不願閃躲,憐惜的垂下了左臂,她嬌柔的道:“雲弟,原來你還疼我。
”
雲中鶴身上僅存的潛力在這一沖一撲之際,已完全用盡,整個人幾乎已成了虛脫狀态,他模糊的星目盯在鵬城白鳳朦胧的嬌靥上,吃力的道:“小姐,别……别再做那……那種傻事。
”
聲落,圈在鵬城白風粉頸上的雙臂突然一松,身子軟滑下來,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恍惚之中,他聽到鵬城白鳳驚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