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咬牙哼道:“老夫畢竟也開了眼界,領教了滴血劍的高招。
”
雲中使沉着臉道:“雲某重申前意,眼下之局,猶可善了。
”
黎元霸哈哈狂笑道:“老夫名望已失,生命猶如空空的軀殼,生也元歡,死也無懼,能死于金碧宮的滴血劍下,也可瞑目了。
”
涮的一聲,無影劍又複當胸刺至。
這次看得出更是狠招,劍芒已暴漲到四尺有餘。
雲中鶴面色沉凝,滴血劍寒芒一掣,已自收人鞘中。
眼前情勢陡變,隻見紅光迸現,黎元霸的一條左臂已經齊肩而落,但無影劍卻仍牢牢握于右掌之中。
黎元霸并不運功止血,一任鮮血四溢,淋漓滿地。
雲中鶴雙眉微鎖,道:“尊駕就這樣瞑目待斃了麼?”
黎元霸咬牙道:“老夫隻有一件憾事,沒看清你這一招劍法妙處何在,是怎樣斬下老夫的左臂?”
雲中鶴沉凝的道:“劍法之奇,不在變化多端,而在由繁入簡,看似平庸無奇,實則玄異之至,問題隻在火候深淺。
”
黎元霸縱聲狂笑道:“老夫以劍成名,如今才知道不過班門弄斧,卻自毀既得聲望,是則老夫無名可言,無勇可賈,飲劍而死,不過有如輕煙飄散,實在沒有什麼……”
雲中鶴淡然道:“尊駕過于自暴自棄了。
“
黎元霸狂笑道:“老夫不再争執這一點,不論老夫是對是錯,都已沒有可以補救的餘地了。
這……就算是氣數吧!”
雲中鶴心頭黯然,他原想助黎元霸擺脫血碑主人的控制,使他踏上正途,但他卻斬了他的一條左臂。
忖思移時,雲中鶴苦笑道:“尊駕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黎元霸失血過多,已經支持不住自己的體重,身子一怔,斜躺在壁角之上,勉強一笑道:“把蔔世龍真正的血書交我一看。
”
雲中鶴探手入懷,又掏出一幅血書,輕輕展了開來,攤在黎元霸的面前。
黎元霸強睜雙目,哺哺念道:“血碑主人假正義為名,陽善陰惡,罪大惡極,弟不幸命喪彼等人手,望吾兄匡正滌邪唐自珍重。
”
他閉起雙目,唱然一歎道:“當年老夫與蔔世龍齊名,如今看來,老夫與他相差何啻霄壤。
”
雲中鶴收起血書,輕輕放于他的身邊。
黎元霸再度睜開雙目,大叫道:“雲中鶴,你不肯成全老夫麼?”
默然搖頭一笑,雲中鶴沉重的道:“雲某已失手斷去尊駕一臂,何忍二度下手。
”
黎元霸大笑道:“白劍鈴馬兇殘狠毒的傳說,看來也是不實的了。
”
雲中鶴毫無表情的道:“傳說不錯,但所殺的對象皆屬惡人,雲某早已解釋過了。
”
黎元霸幽幽地道,“依你看來,老夫該算何等樣人?”
雲中鶴正色道:“尊駕剛正不阿,但過于矯情。
”
黎元霸放聲大笑道:“不錯,就是這兩個字害了我。
”
涮的一聲,右手緊握着的無影劍已經刺入了自已的左胸之内。
雲中鶴俯身輕歎道:“黎前輩,您這是何苦?”
黎元霸面如淡金,咬着牙關哼道:“老夫曾經有一番布置,本想置你于死地……”
雲中鶴應聲道:“這一台,我早就知道了,但是你心裡矛盾,無法下手。
”
黎元霸雙目一閉,唇角間血水急湧,已是一命嗚呼。
雲中鶴歎息而起.略一沉忖,一劍向窗闆上劈去。
但聽蓬的一聲,木屑四飛,劍鋒所着之處,閃起了一縷火光。
門窗四壁,大多以竹木為材,滴血劍揮動之下,火光四掣,頃刻之間,四面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雲中鶴穿門而出,收劍立于三丈之外。
三檻茅屋,已經烈焰騰空,雲中鶴冷笑道:“朋友們,就打算這樣躲藏下去,不再現身了麼?”
摹地,一條黑影移了過去,緩緩向雲中鶴背後接近。
雲中鶴故作不覺,待至那黑影接近身後五尺之外時,方才右掌一翻,一縷指風點了出去。
這一招又奇又快,那黑影一聲未曾吭出,登時摔倒在地。
雲中鶴頭也不回,冰冷冷地道:“屍丐齊真,假若我不曾稍變作風,你此刻早已喪命九泉了。
”
原來那移來的黑影果是屍丐齊真,他雖然被雲中鶴點了膻中大穴,但能聽能言,當下顫聲道:“雲宮主,我老化子是給您送信來的。
”
雲中鶴冷冰冰的道:“說!”
屍丐齊真低聲道:“老化子發現峰下有不少黑衣人來往。
”
雲中鶴冷漠的笑道:“大約你不會是現在才知道吧廣
屍丐齊真呐呐地道:“雲宮主懷疑我老化子溝通。
”
雲中鶴大笑:“那不是懷疑,而是肯定,你想否認麼?”
屍丐齊真顫聲道:“雲宮主,你……你要殺死我麼?“
雲中鶴冷哼道:“我若想殺你,你早就死了”
屍丐齊真忙道:“多謝雲宮主。
”
雲中鶴冷冷地道:“我也并沒有說不殺你。
”
屍丐齊真一驚道:“那麼,雲宮主想要……”
雲中鶴以令人心悸的聲音說:“隻要你肯說實話。
”
屍丐齊真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