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飛撲而落,至少也該沿着峭壁運出壁虎遊牆功而下,雲中鶴緊蹑而到,絕不會連那黃衣人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他再向峰頂四周望望,除了那片柏樹之外,再沒有什麼可供匿身之處,但那黃衣人掠着林邊而過,這是他早已就看清楚了的,根本不會匿人林中。
雲中鶴略一躊躇,就欲向崖下湧身落去,因為他已判定那一白一黃必是同路之人,他不該放過不問,至少要把他們的來曆查清。
但當他剛要起步之時,忽又聽到一片衣袂嘯風之聲起自身後,雲中鶴訝然一驚,急忙向一塊山崖之後伏去。
隻聽一個低沉的笑聲傳入耳中道:“别躲,别躲,是我老頭子到了。
”
雲中鶴面色暗暗一紅,連忙站起身來,隻見頭戴鬥笠,身披蓑衣,有如一堆稻草般的西天神翁已經來到前面數尺之外。
“雲中鶴連忙雙手-拱道:“老前輩,您……”
西天神翁右手食指壓在口唇之上,輕輕噓了一聲,點手一指,向那片柏侗之中撲了進去。
雲中鶴縱身而起,跟了進去。
西天神翁已經斜倚着一株樹幹坐了下來,望着跟來的雲中鶴微微一笑道:“小鶴兒,你來早了一天。
”
雲中鶴對西天神翁加給他的稱呼,多少有些啼笑皆非,但他并不太計較這些,當下面對西天神翁蹲了下來道:“晚輩隻是想先來勘查一下做天峰上的形勢,不想前輩也提前來了。
”
西天神翁摸摸光秃秃的下巴道:“我老頭子若不是心血來潮,趕來看看,今夜隻怕你就闖了大禍。
”
雲中鶴一怔道:“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
西天神翁道:“你大概已來了一會,方才可有所見?”
雲中鶴應道:“晚輩見到一白一黃兩名夜行人,先後向峰後撲了下去,晚輩正想仔細查看一下之時,前輩就到來了。
”
西天神翁道:“那兩人大概功力都不弱吧?”
雲中鶴颔首道:“單由輕功身法看來,足可稱為一流高手。
”
西天神翁忖思着點點頭道:“這就是了。
”
雲中鶴急道:“前輩想必是知道那兩人的路數,不知他們與正義崖是否有關?”
西天神翁搖搖頭道:“就眼下來說,我老頭子隻能告訴你三個字,不清楚。
不過,我老頭子所知道的是他們并不止兩人,而且武功俱都不弱于君中聖,時常出沒于這做天峰前前後後。
”
雲中鶴訝然道:“這些人服飾各别,不類正義崖的人,既武功不遜于君中聖,這情形就更古怪了,眼下前輩是否就與晚輩一同勘查一下,弄個水落石出。
”
西天神翁雙手連搖道:“不行,今夜我老頭子另外有事要辦,此外,今夜這些行蹤詭秘之人大概就隻有這兩人到來,不如等到明夜,你去金碧宮吧,明夜二更正,咱們在這裡見。
”
雲中鶴目光轉動,遲遲不肯舉步。
西天神翁道:“小鶴兒,你還有什麼問題?”
雲中鶴微笑道:“晚輩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前輩為何知道得這麼多,這做天峰上常有行蹤詭秘的怪人出現,前輩是如何知道的?”
西天神翁怔了一下,笑道:“這個麼……就算是秘密吧……”
雲中鶴正色道:“前輩不願講,晚輩也不便深問,但我可否再問一個另外的問題,前輩到中原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西天神翁眨眨兩眼道:“好小子,我老頭子好心好意幫你的忙,你倒盤問起我來了,其實,告訴你也無所謂,我老頭子是為了尋找可生胡子的靈藥而來,想不到卻是空跑一趟,根本就沒找到那種靈藥。
”
雲中鶴望着他那光秃秃的下巴,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道:“生不生胡子似乎算不得一件大事,前輩就這樣認真麼?”
西天神翁凝重的道:“那是你小子的想法,我老頭子卻看得嚴重無比,聽說泰山黑龍潭邊有七株桑樹,那桑樹可使秃頂生發,光腮長須,我老頭子才不遠萬裡,迢迢趕來,哪知道黑龍潭邊根本就沒有桑樹。
”
雲中鶴道:“那麼前輩為何不轉回西荒,卻在這裡留了下來?”
西天神翁哼了一聲道:“你小子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願我老頭子在這裡嗎?”
雲中鶴忙道:“前輩不誤會,晚輩隻是好奇而已。
”
西天神翁微籲一聲道:“我老頭子年紀大了,在西荒一直是孤身一人,這次來到,既然沒找到生髯長須之藥,腦筋就動到物色兩個幹兒女身上去了。
”
雲中鶴笑接道:“日前聽前輩提及,似乎已經有一雙螟嶺子女了。
”
西天神翁神秘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錯,事有湊巧,我一舉收下一子一女,我老頭子最愛多管閑事,白水山莊救馬必武,正義崖救金手玉女等人,青楊嶺上趕走了君中聖和他的手下,而後事情越來越多,現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啦!”
雲中鶴輕籲道:“前輩所辦的這些事,每一件對晚輩都有莫大的恩惠。
”
西天神翁搖手打斷他的話:“不用再說下去,反正你已答應了我老頭子一件事,那就已經足夠了,時光不早我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