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雲中鶴收住腳步,返身掃視。
但見空山寂寂,明月高挂,哪裡還有君中聖的影子。
他懷着滿腹困惑與失望之情,獨自才幹着向山下走去。
他隻是約摸着方向向山外而走,但轉過一座峰頭,擡頭看時,卻不免呆了一呆。
原來眼前群峰羅列,無路可通,顯然已是走錯了道路。
半裡之外,是一片廣大的墓地,墓地中松柏密生,十分陰森。
雲中鶴正自返身欲退,心中卻忽然為之一動。
祖徕山十分荒涼,除開白水山莊之外,不見得會有多少人家,這片墓地分明是白水山莊所有。
細看墓地形勢,位于群峰環拱之中,氣勢渾偉,非同尋常,一股莫名的吸力,使他不自禁的舉步向墓地走去。
忽然,隻見墓地中火光一閃,燒起了香燭紙箔,竟然有人祭墓。
雲中鶴大感駭異,身形疾晃,撲入墓地密林之中。
頓時,他驚駭得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原來,祭墓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水山莊的莊主三環套日君中聖。
使雲中鶴駭異的不是他夜間祭墓的古怪行動,而是他這付快勁,雲中鶴與他分手之後,就向這邊走來,君中聖如何會快得這樣出奇,不但先一步趕到了墓之中,而且擺下了十多樣整齊的供品,燒起了香燭紙箔。
他并不去涼動君中聖,但他知道,君中聖早已查覺了他的到來。
雲中鶴迅快的查清了林中形勢,除開君中聖而外,再無别人。
于是,他靜靜站在君中聖背後,袖手旁觀。
隻見君中聖所祭的是一座規模極大的巨墳,墳台墳欄,以及供台石碑,俱是名貴的漢白玉所建,墳前兩種石仲翁,更顯示出了不凡的氣派。
在供台上擺下了十幾色果盤菜肴,香煙氖氫,紙灰飛舞,看起來祭典十分簡單而隆重。
君中聖直挺挺的跪在墓前,更是肅穆莊嚴。
雲中鶴此刻方才去看那墳前的石碑,隻見上面鑲金的大字,寫的是:先師端木諱之妄,徒君中聖敬立。
雲中鶴暗自哺哺道:“端木妄,端木妄……為何自己不曾聽過這個名字?”
他仍然不動聲色,袖手旁觀。
君中聖一連叩了三次頭,口中喃喃不已,最後則拿起兩瓣牙笛,蔔起卦來。
雲中鶴暗中冷笑不已,心想,任你千變萬化,我有一定之規,且看你究竟要要什麼把戲。
大約過了頓飯之久,君中聖方才一切弄完,有些滿足的歎口長氣,回頭道:“雲壯士,還沒走麼?”
雲中鶴冷笑道:“雲某迷路至此,還要請君老俠士指點一次路徑。
”
君中聖微笑道;“這樣看來,你我确是緣份不淺。
”
雲中鶴冷冷地道:“雲某亦有同感。
”
說話之間,已到君中聖面前五尺之外,就地坐了下去。
君中聖歎籲一聲道:“雲壯士可知老朽何以深夜祭先師之墓麼?”
雲中鶴笑道:“每人均有每人的怪癖,雲某不願探究。
”
君中聖沉凝的道:“這不是老朽的怪癖,而是老朽有一件重大之事委決不下,故而急于叩請先師在天之靈,指點迷津。
”
雲中鶴笑笑道:“看來君老俠士是已經獲得答案了。
”
君中聖颔首道:“不錯,老朽已獲先師指點,老朽的想法深合先師之意。
”
雲中鶴冷笑道:“祭祖拜神,不過是出于後人的一番誠敬之意,若說可以獲得死者的指點,雲某覺得未免有些可笑。
”
君中聖沉肅無比的道:“心誠則靈,老朽一連三次懇求指示,所得結果俱皆相同。
”
雲中鶴笑笑道:“雲某可以問問前輩占蔔的何事麼?”
君中聖颔首道:“是關于老朽的傳人問題……”長歎一聲,緩緩接下去道:“老朽之所以成名江湖,受各方器重,端賴先師所傳的神奇武功以緻之,先帥成道之日,曾諄告老朽,慎選傳人,不但要膽識氣度超人一等,更要慧根深厚,秉賦特異,始可立為後世傳人……”
雲中鶴心頭不由微微一震,隻聽君中聖繼續說下去,道:“這事說來容易,做來卻難,因為茫茫人海之中,若想尋一個合乎先師所要求的标準之人,簡直是難比登天之事,故而數十年來,老朽雖多方物色,卻始終沒有找到合宜之人。
”
雲中鶴冷冷地道:“現在呢,難道你找到了?”
君中聖沉重的點點頭道:“不錯,因為欲收此人為徒,其中頗多枝節,老朽一時委決不下,才跑來求先師指示,現在……”
目光得意的一轉,接下去道:“先師對老朽的選擇,大加贊賞,要老朽就按這計劃去做。
”
雲中鶴劍眉森豎,道:“君老俠士選中之人的确造化不錯,隻是君老俠士先來祭墓請示,那人豈不早已離去了嗎?”
君中聖哈哈一笑道:“百裡之内,老朽能抓他回來,有如探囊取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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