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怒意漸漸消失了,吃力的睜了睜直欲垂下的眼皮,感歎的道:
“雲中鶴,你并不像武林中人傳說的那麼毫無人情、道義,少年人,老夫兄弟七人當年既然為利而動,
受人利用,但卻是出于自願,江湖之上,首重道義,因此,老夫無法奉告你那人是誰,好在,我兄弟
七人所欠的已還你了。
’話落回頭掃了其它六人已經斷了氣的兄弟一眼,凄然一笑道:“他們都走了,
老夫也該走了,最後,老夫也許該代表弟兄們向你說一句話。
’話落深深吸了口氣道:“人,都有善
良的本性,隻是,有些人需到死前才能發覺,我兄弟六人,此時仟悔了!”話落舌頭向外一伸,牙關
一緊,硬生生的把舌頭咬下了半截。
最後一句話,說得十分低沉,好似,直到死前,他仍不願抹盡生時的傲氣……
眼看着七具橫卧于血泊中的軀體,雲中鶴覺得積壓在心頭的重量好似減輕了一些,但是,随着那消失
的重量,心底深處卻升上一縷縷的迷茫。
鵬城白鳳展玉梅沉重的歎了口氣,美國迅捷向四周的屍體上掃了一眼,那些扭曲了的面孔,雖然難看,
但卻比他們生前的痛苦呻吟聲令人安心,隻掃了一瞥,她便轉身走到了雲中鶴身側,輕柔而自然的伸
出玉手扶着雲中鶴的肩腫,柔聲道:“雲弟,你現在得運功療傷了,快坐下來,我助你行功。
”聲音
溫柔而充滿關懷。
雲中鶴悄俏的收斂了星目中的迷茫,望着展玉梅的嬌靥,嘴唇輕輕啟動了一陣,似想說什麼,但卻沒
說出來,沉重的輕歎一聲,緩緩坐了下去。
鵬城白鳳展玉梅扶着雲中鶴坐下後,體貼的輕聲問道:“雲弟,你……你想說什麼是嗎?”
雲中鶴朝四周淡淡的掃了一眼,冷冷的笑道:“沒什麼?這就是江湖歲月。
”話落輕輕的瞌上了星目,
俊臉上的神色,仍是那麼落寞。
雖然,隻是這麼短短的一句話,但由這幾個簡單的字中,鵬城白鳳展玉梅卻能體會得出這個幼遭巨變,
喜怒不形之于色的少年,那份深藏心底的善良與孤單。
她真希望能替他分擔些,但是,她知道他不會告訴她的,雖然,她日夜都渴求希望着他能把她當成知
己。
默默的凝視着他那張微帶蒼白的俊臉,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時間在寂靜中悄悄的飛馳着,靜中的時間,本來不易打發,但是,望着那張迷人的俊臉,鵬城白鳳展
玉梅已忽略了時間的消失了。
由晌午至傍晚,這該是一段不短的時間,但雲中鶴在閉目靜坐着,雖然,他一直沒告訴她内傷的輕重,
但由時間上,她猜測得出,這該是一個沉重的内傷。
終于,雲中鶴俊臉上的蒼白的色彩消失了,這時,山峰的陰影已遮住了整個谷地,當鈴馬每次搖響鈴
聲時,雲中鶴睜開了那雙明亮的星眸。
雲中鶴星眸才一睜開,就聽鵬城白鳳快慰的嬌聲道:“雲弟,你好了嗎?”
由這句話快慰而仍帶焦急的話裡,雲中鶴體會得出這個嬌美善良的少女的心意,他感激的望了她一眼
道:“好了,累你等了很久。
”
展玉梅大眼睛眨了眨,脫口道:“隻要你好了,再等上三天三夜我也不會累。
”話落嬌羞的笑了笑。
雲中鶴聞言激動得伸手抓住了展玉梅那雙潔白如玉的小手,道:“梅姊……你……”話未說完,突然
他又似想到了什麼,急急的把手縮了回去。
展玉梅失望的望了雲中鶴一眼,幽幽的歎了口氣道:“雲弟,你仍在控制自己的感情,我知道你是為
了我好,但是,雲弟,你該知道那是沒有用的,姊姊不會離開你的。
”嬌語幽怨而堅決。
雲中鶴俊臉微微一垂,正想開口,展玉梅已搶先接口道:“雲弟,現在我們不談這些了,忙了一整天
了,我們也該去找點東西吃了。
”話落當即站了起來。
雲中鶴正怕再談這些,聞言立即附和道:“說的是,我們走吧!”話落起身喚起鈴馬,朝地上的屍體
看了一眼,兩人并肩穿過密林,向冷雲觀的方向走去。
進行間,兩人獲取了幾隻歸鳥,在另一處密林中取火烤食充饑。
日落後的黑暗,又被明亮的皓月掃空了,大約初更将盡,兩人已草草的吃了一天中唯一的一餐。
望着地上熊熊的火光,展玉梅突然轉過粉臉,望着身側的雲中鶴道:“雲弟,我們這就去找冷雲觀
嗎?”
雲中鶴微一思忖道:“夜裡觀中有燈火,尋找容易,隻是……”星目中突然冷芒一閃,好似聽到了什
麼?
鵬城白鳳展玉梅聞育迷茫的問道:“雲弟,隻是什麼?”
雲中鶴随口道:“你會很累。
”
鵬城白鳳展玉梅芳心一甜,嬌聲道:“雲弟,我不累,隻要……隻要跟你在一起。
”
雲中鶴淡然一笑道:“我相信咱們已距目标不遠了。
”
雲中鶴突然改變話題,展玉梅一時之間捉摸不着,脫口道:“雲弟,你怎知道距目标不遠了呢?”
雲中鶴沉聲道:“第一,照路程計算,現在該差不多了,隻是,山回路轉,路程不易算準,主要的,
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