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馬缰。
陸松青夫婦望着雲中鶴道:“雲公子,今後不論天涯海角,我夫婦永遠為你祝福。
”
雲中鶴回頭淡然笑了笑道:“兩位請記住雲某之言,此地不可久留,雲某就此告辭了。
”話落認镫上馬,對展玉道:“展兄可願意同乘一騎?”
展玉臉兒微微一紅,低頭脆聲道:“它載得動嗎?”
雲中鶴道:“虹影,讓展兄上來吧!”話落一拍馬頸道:“載得動。
”
展玉臉兒更紅了,雙足猛一用勁,突然飛身落在雲中鶴身前。
雲中鶴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展玉會坐在他前面,當下把身子向後移了些許,回頭對陸松青未婦一揮手道:“賢伉俪珍重!”話落一挾馬腹,虹影長嘶聲中,一閃人林而去。
怅然的望着白馬消失于林中,陸松青夫婦同聲喃喃道:“願上蒼保佑好人。
”話落兩人臉上同時滾落了一串淚珠,癡立良久,始才領着愛子,回屋收拾東西,另尋安身立命之所去了。
白馬在密林中穿插奔行,毫無阻礙,清脆的鈴聲,劃破了寂靜的山野,單調而帶有煞氣。
展玉輕輕的把身依進了雲中鶴懷裡,明眸微閃,俊美無倫的臉兒上,映着令人遐思的紅暈。
雲中鶴星目遙望着遠處,似在沉思着什麼,展玉身上傳來的陣陣醉人的幽香,他竟渾如未覺。
穿過密林,鈴馬開始向一處荒草叢生的山坡上奔去,空曠的長空,一望無際,令人心神為之開朗。
展玉輕輕的呼了口氣,突然開聲道:“雲公子……”雲中鶴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回答。
展玉移動了一下身軀,向後靠了靠道:“雲公子,你希望有一天也得到個像陸松青那樣賢慧專情的妻子嗎?”
雲中鶴收回了遙視着遠方的目光,似乎想也沒想,脫口道:“在下從未想過這些。
”
展玉心頭一震道:“人總有個遠景的,成家立業,乃是人生必走之路,雲公子聰慧過人,當不會忽略了這一點才是。
”
雲中鶴漠然一笑道:“在下的遠景與他人不同。
”
展玉道:“兄弟可以聽聽嗎?”
雲中鶴淡漠的道:“在下的遠景不如常人美麗,展兄不聽也罷。
”
展玉心頭猛然一震,急問道:“不知會不美到什麼程度?”
雲中鶴星目中閃過一抹冷芒,沉聲道:“鮮血鋪地,白骨堆積,這種遠景該夠醜惡的了吧?”
展玉身軀一震,良久良久,才沉重的道:“那隻是雲公子你需走過的路,而不是最終目的,雲公子,你……你難道從來沒想到要找個真心愛你的人嗎?”
雲中鶴淡淡的笑了笑道:“展兄,人生隻能一個宗旨,雲某已選了醜惡的那一個。
”
展玉突然幽幽的道:“你把别人對你的一片癡心都忽略了嗎?”
雲中鶴一怔道:“癡心?”
展玉道:“是的,雲公子,為了她們,你該想想未來。
”
雲中鶴茫然的笑了笑道:“假使展兄知道了雲某漂泊無定,并無紅顔知己的話,展兄就不會替她們白擔心了。
”
展玉道:“雲公子,你不覺得是在作違心之論嗎?”
雲中鶴淡然一笑道:“雲某從不說假話。
”
展玉脫口道:“大漠鵬城的鵬城白風不知雲公子認不認得她?”
雲中鶴心頭一動道:“雲某曾見過她,展兄提她則甚?”
展玉幽幽的道:“難道沒有一提的價值嗎?”言辭有點哽咽。
雲中鶴脫口道:“并非沒有提的代價,雲某隻是認為展兄不該誤信傳言,而誣蔑了展小姐,鵬城中人算來該是雲某的恩人,雲某對他們隻有尊敬,決無其他想法。
”
似在整理心中的思緒,展玉突然沉默了下來,這時,鈴馬已翻過山嶺,向另一處坡下的密林走去。
良久,良久,展玉才再度開口道:“雲公子,你知道那位展姑娘對你有什麼看法嗎?”
雲中鶴微微怔了怔道:“在下隻見過她一次,怎知她對雲某有何種看法?”
展玉道:“你猜她對你的印象是好是壞?”
雲中鶴淡漠的笑了笑道:“展兄,這些得不到答案的事情,談有何益。
”
展玉想了想道:“我猜她一定很想念你,說不定,她一直卻在跟着你也不一定。
”語聲低微、嬌柔,極似夢語。
雲中鶴一怔,突然笑道:“展兄完全猜錯,她早已回鵬城去了。
”
展玉突然答非所問的道:“雲公子,你不相信她喜歡你嗎?”
雲中鶴聞言一怔,澀然的道:“喜歡我?展兄,你相信一個心底純潔善良的女孩子,會喜歡像雲某這樣一個雙手血腥的殺人兇手嗎?不可能,決不可能。
”似乎怕被展玉說對了,他連聲否認着,以便加強自己的信念。
展玉幽幽的歎了口氣道:“她了解你的心情,因此,她更喜歡你。
”這時鈴馬已穿進了密林,雲中鶴似乎不願再談這些不着邊際的話了,平淡的笑了笑道:“黃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