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鷹武中秀身後出了八達镖局,蘭鷹武中秀走在前面,一言不發,一口氣出了武昌城,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身來,沒好氣的道:“峰弟,我問你,我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
蘭鷹武中秀的這種态度,大出宋曉峰意料之外了,不由一愣道:“大哥,你是什麼意思?請你平心靜氣的告訴小弟好不好?”
蘭鷹武中秀冷笑一聲,道:“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麼?哼?我一直把你當親兄弟一般看待,想不到我這一生卻是毀在你手裡!”
這句話太重了,宋曉峰全身皆震道:“大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惹得你如此生氣,你要不明白說出來,小弟可糊塗死了。
”
蘭鷹武中秀瞪目望着宋曉峰有頃,詞色依然淩厲的冷聲道:“你是和我裝糊塗?還是真的不知道了?”
宋曉峰誠摯的道:“小弟實是不知做了什麼事。
”
蘭鷹武中秀見宋曉峰一臉茫然之色,想起了他過去的為人,暗忖道:“也許他真是無心躊錯也不一定,我倒不可隻知道替自己想。
”
念動之間,心氣稍平道:“剛才你是不是要單捕頭替朱五絕去向袁老爺子提親?”
宋曉峰點頭道:“不錯,确有之事,難道這有什麼不……。
”宋曉峰反應極其銳敏,邊說邊想,話未說完,他已想出了關鍵所在,心弦一震,說不下去了。
蘭鷹武中秀“哼!”了一聲,道:“你為什麼不說了?”
宋曉峰懊悔地長歎一聲,道:“大哥,小弟實在不知道你與袁姑娘暗中相愛,你們為什麼不早向袁老子表明心事?以你的條件,袁老爺子不會不答應吧。
”
蘭鷹武中秀浩歎一聲,道:“我們要向袁老爺子一提,勢必入贅袁家,可是師父與你生死未蔔,下落不明,我又怎能放手不顧?”
宋曉峰愕然說不出話來,真是糟糕到了極點,自己豈不恩将仇報,成了無情無義之人,但覺全身如陷寒注地窖之中,不但全身冷得發抖,而且也窒息得氣都吐不出來。
很久,很久,宋曉峰目色灰暗的,畏縮的,望了蘭鷹武中秀一眼,低着頭,啞聲說道:“這卻如何是好?”
蘭鷹武中秀劍眉一挑,本想冷言冷語再說他幾句,但見宋曉峰又悔又恨的神情,心中不由-軟,歎了一口氣道:“小兄請你找一個借口,不待最後的回信,馬上帶着朱五絕離開武昌,成全成全小兄吧!”
宋曉峰乃是奉命行事,自己那能作得主,滿肚子苦水,連吐都不能吐露絲毫,心裡頭不知有多作難。
蘭鷹武中秀見宋曉峰緊鎖着雙眉,久久不說一句話,用近乎哀求的語聲道:“峰弟,我們一見投緣,交稱莫逆,你知道我一向從不求人什麼事,但是我這次求你,因為我有此權利,你也有些義務,我希望你不要拒絕我。
”
他的眼色望着宋曉峰疚愧不安,宋曉峰輕聲地道:“你不能要袁姑娘最後不點頭麼?”
蘭鷹武中秀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袁姑娘早年喪母,袁老爺子父代母職,親自從小把她帶大,父女之間情深無比,袁姑娘縱是一萬個不願意,也不願傷了老父之心,她甯可心裡苦一輩子,也非點頭同意不可。
”
宋曉峰俯着頭,口中喃喃的道:“袁姑娘是一個孝女……”
蘭鷹武中秀點頭應聲道:“袁姑娘不但是一個孝女,而且也是一個受盡了人間百般痛苦的女孩子,她自幼就身罹惡疾,一直與病魔奮鬥到十五歲才恢複健康,想不到如今又出了這件事情,峰弟,你是俠義為懷的大英雄,大豪傑,你不覺得這件事與你的素行背道而馳麼?……”
蘭鷹武中秀說來一字一滴血,叩在宋曉峰心坎上,就似一把一把的鋼刀,刺得他六神不安,痛苦萬狀。
宋曉峰隻聽得心煩意亂,大叫一聲,道:“你不要說了好不好?”
蘭鷹武中秀話聲戛然而止,怔怔的望着宋曉峰,好半天才說道:“峰弟,你就救救袁姑娘和小兄吧!”
宋曉峰夠堅強,也夠忍心,可是他的一顆心畢竟不是鐵打的,而同任何人一樣,有血有肉,也有感情。
這時,他不由一陣激動,什麼也不顧了,一面咬牙點頭,一面頓足揮手,道:“好!好!大哥,你請去吧,我替你想辦法就是。
”
蘭鷹武中秀大喜過望,隻叫了-聲:“峰弟……”什麼話也沒有說,就轉身飛奔而去。
宋曉峰答應很爽快,心裡也感到過一陣無比的快慰,可是,這快慰的感覺為時太短暫了,蘭鷹武中秀的身形還沒有消失,擺在眼前的事實已在責問他:“你真有辦法想麼?”
宋曉峰一下清楚過來,就算他能向朱五絕說,朱五絕又會放棄袁珊珊麼?何況,這是奉命行事,他根本就沒有考慮的餘地。
除非他能不顧惜年認賊作父的一片苦心,倒是可以遮上反顔相向,但是,這隻是僅僅關于兩個人的生存和幸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