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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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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需要是什麼意思?”“我……我……”她囁嚅著:“我喜歡那工作!” “喜歡?”他的聲音提高了:“喜歡彈琴?還是喜歡餐廳裡的燈紅酒綠?還是喜歡那些捧你場的人?還是喜歡有人對你獻殷勤……”“書培!”她喊,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不要找我麻煩,你不要!”不要找你麻煩?他驚悸的望著她,迷惘而混亂。

    再找你麻煩,你就會離開我了?他用手扳起她的頭,她被動的翻了一個身,那白紗的睡袍領口好低,她那白皙的肌膚半露在他眼前。

    他伸過手去,微帶痛苦的去觸摸她;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一定要是我的!她抓住了他的手,滾開了身子,她歎口氣:“不要!我累了。

    ”累了?累了?累了?一個晚上,你講了幾百聲累了?在這一剎那間,他想撕碎她的衣服,他想剝光她,他想蹂躪她,他想占有她,他想擠碎她,他想壓扁她!但是,當他看到她眼裡那種求饒似的表情,當他看到她面龐上那種“疲倦”,他整個心髒都掉進了冰窖裡。

    她不要你!他深吸著煙,把眼光從她臉上轉開了,有種深深的憤怒和近乎絕望的情緒,把他抓牢了。

    他望著窗子,一語不發,隻是悶悶的吞雲吐霧。

     她注意到了他眼底的悲哀和失望,頓時,歉意和後悔捉住了她。

    她悄悄的伸手去握他的手,告訴他吧!她心裡湧起了一個強烈的欲望,告訴他吧!把殷振揚的事告訴他,把跑場的事告訴他,把她的煩惱告訴他……可是,他會怎麼做呢?他又會怎麼衡量她呢?有個關在牢裡的父親,有個吃喝嫖賭的哥哥……她能再把自己的“債”去加在他的身上嗎?他已經對她的評價越來越低了,她能再讓他對她多一層輕視?不不,這是她一個人的煩惱,她隻有一個人去解除。

    殷振揚已經賭咒發誓的說過了,隻要還清了這筆債,他會從頭做起!他正在學開車,他會去當計程車司機,他會去賺錢養活自己!唉!等以後再告訴他!等以後!如果現在說了,他一定不會允許她跑場,他會和殷振揚沖突、打架,他會輕視她——“你已經弄得一塌糊塗了!你已經身敗名裂了……”不不,她不能說!他把手從她手中掙了出來,熄滅了煙蒂,他再點燃了一支。

    你生氣了!她想。

    別生氣吧!等以後我再告訴你,等以後,等以後,等以後……她太疲倦了。

    闔上眼睛,她再也無力于思索,她太累了,她睡著了。

     她是被一陣敲門聲所驚醒的,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她看看手表,九點半了,她越睡越晚了。

    再看看身邊,喬書培早就起床了,她四面找尋,屋裡沒他的影子,是了,他今天第一節就有課。

    敲門聲又急促的響了起來,九點半?誰會來?八成是收瓦斯費的。

    她高聲說: “來了!來了!”翻身下床,她仍然渾身酸痛,仍然疲倦得要命。

    拂了拂散亂的頭發,披上一件晨褸,她往門口走去。

    客廳桌上,有張紙條豎在花瓶上。

    她伸手拿了起來,心裡有些發愣。

    書培留紙條給她?書培為什麼留紙條給她?她低下頭去,念著紙條上的字: “采芹: 但願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些什麼?我曾希望你能出污泥而不染,看樣子我錯了!我一夜沒睡,你卻睡得很熟,我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你怎能熟睡?你使我痛心極了!今晚,你可否留一點時間和我長談一次!采芹,認清楚你自己吧,你傷害我已經夠深了,是不是還預備繼續傷害下去? 書培于清晨 又及:你知道清晨也有彩霞嗎?從我們朝東的窗子,一樣可以看到彩霞滿天,所不同的,早晨的彩霞之後是日出,黃昏的彩霞之後是黑暗,不知道屬于我們的彩霞,是黃昏的?還是清晨的?” 她把紙條壓在胸口,心髒“咚”的一下沉進了地底。

    天呵,昨晚發生了些什麼?天啊,他為什麼要寫這些?天啊,她傷害他?她怎樣傷害他了?天啊,她昨晚到底做錯了些什麼?……她忽然覺得四肢發軟,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凍住了。

    再拿起那紙條,她想重讀一次。

     敲門聲“砰砰砰”的響著,外面有人在嚷了: “有人在家嗎?有人在嗎?” 噢,瓦斯費?電費?水費?這個節骨眼兒,還有人來收費!她沖到房門口,一下子打開房門,懊惱的問: “幹什麼?收……”她驀然住了口,她的嘴張在那兒,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腦子裡簡直沒有思想,覺得四肢冰冷而心跳停止。

    即使門外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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