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周圍僅僅保持着20名人員,其中包括他的一些小頭目:作為第二号人物的阿斯帕紐-皮西奧塔、卡尼奧-西爾維斯特羅,作為他的貼身保镖和情報官兼直接與唐-克羅斯和黑手黨網絡聯系的聯絡員斯蒂芬-安東裡尼。
特拉諾瓦和帕薩坦波有他們自己的隊伍,可以獨立活動,不受吉裡亞諾的直接指揮,除非采取一緻行動。
特拉諾瓦執行了吉裡亞諾的綁架行動,帕薩坦波參與了一些吉裡亞諾策劃的搶劫火車和銀行的事。
上校心裡逐漸明确了,整個吉裡亞諾匪幫不超過300人。
然而上校很納悶,他怎麼能堅持六年,他怎麼能戰勝全省的武裝警察,而且幾乎獨自控制了西西裡的整個西北部?他和他的手下怎麼能逃脫大批政府軍對深山的搜捕?答案隻能是吉裡亞諾從西西裡的農民中喚起了另外一批随時聽他指揮的人。
這樣,當政府軍搜山時,這些兼職土匪便潛進村鎮和農場,像普通農民一樣地生活。
另外,蒙特萊普鎮的許多鎮民肯定是土匪的秘密成員也是一種因素。
但最重要的是吉裡亞諾的聲望;他幾乎沒有被出賣的可能性,而且毫無疑問,如果他公開發出革命的号令,成千上萬的人便會聚集在他的大旗之下。
最後,還有一件令人費解的事:吉裡亞諾的隐身法。
他出現在一地,然後似乎消失在稀薄的空氣中。
上校愈讀下去,愈覺震動。
接着,他考慮出個辦法,他知道依此他可以立即采取行動。
這辦法可能看起來微乎其微,但從長遠考慮,它将是重要的。
吉裡亞諾過去常給報紙寫信,信中總是這樣開頭:“如果我們不是敵人,正像我一直以為的那樣,你一定要發表這封信,”接着繼續陳述關于他最近的一些土匪活動的觀點。
按照盧卡上校的看法,開頭的話語是一種恐吓,一種強迫行為。
信的内容是敵方的宣傳。
都是對一些綁架和搶劫行為的解釋以及有關錢怎樣才能到達西西裡窮人那兒的内容。
當吉裡亞諾與武裝警察展開激戰并打死了他們中的一些人時,總會送上一封信,解釋在戰争中當兵的總要死一些。
信中有對武裝警察的不要打仗的請求。
處決了六位黑手黨頭目後,又送來一封信,信中解釋說,隻有采取那種手段,農民才能按照法律和人類道德索取他們應該得到的土地。
政府竟然允許這些信件發表,盧卡上校對此大為震驚。
他作了筆記,準備請求特雷紮部長授予他在西西裡實行軍事管制的權力,這樣就可以切斷吉裡亞諾與他的群衆的聯系。
他搜尋的另外一件事是有關吉裡亞諾有一個女人的報道,但他什麼也沒發現。
雖然許多報道中都談及土匪們在巴勒莫使用幾家妓院,而且皮西奧塔是個色鬼,但是,吉裡亞諾似乎在過去的六年裡過着性冷淡的生活。
盧卡上校,作為意大利人,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肯定在蒙特萊普有他的女人,找到了她,工作也就完成了一半。
他發現還有一件事令他感興趣,那就是吉裡亞諾和他的母親相互依戀的記載。
吉裡亞諾是父母的孝子,他對待母親感情尤深。
對此他也特别作了記錄。
如果吉裡亞諾确實沒有女人,他母親可以用來做捕捉他的誘餌。
一切準備就緒後,盧卡上校開始組織他的參謀人員。
最重要的是任命安東尼奧-佩雷茲上尉為他的随從參謀和貼身警衛。
佩雷茲上尉身材魁偉,有點發胖,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孔,性情随和,但盧卡上校知道他特别勇敢。
或許有一次,他的勇敢能夠拯救上校的生命。
1949年9月,盧卡上校帶着首批2000人的部隊來到了西西裡。
他希望這些人應該足夠了;他不願意用5000人的部隊與吉裡亞諾作戰,從而擡舉了他。
畢竟,這隻不過是一幫土匪,輕而易舉地便可以将他們迅速解決掉。
他的第一步是命令西西裡的各家報紙停止發表吉裡亞諾的信件。
他的第二步是以同謀罪逮捕吉裡亞諾的父母親。
下一步驟便是以吉裡亞諾匪幫的秘密成員的罪名拘留并審問二百多名蒙特萊普的人。
這些被抓的人被轉移到巴勒莫的監獄裡,那裡有盧卡上校的重兵看守。
采取這些行動都是依據有案可查的墨索裡尼法西斯政權的法律。
吉裡亞諾的家被搜查了,發現了秘密地道。
拉-維尼拉在佛羅倫薩被捕。
不過,當她聲稱從不知道有個地道後,她幾乎立即被釋放了。
并非因為他們相信了她,而是維拉蒂督察想要釋放她,以便吉裡亞諾會去看望她。
意大利的新聞界把盧卡上校捧上了天;終于有一位“動真格的”人了。
特雷紮部長為他的選擇而得意,尤其是他收到了總理的一封熱情洋溢的祝賀信的時候。
隻有唐-克羅斯不動聲色。
第一個月,圖裡-吉裡亞諾一直在研究盧卡的行動,武裝警察部隊的部署情況。
在禁止報紙刊登他的信件和斷絕他與西西裡人民的廣泛聯系方面,他欽佩上校的精明。
但是,當上校不分青紅皂白,任意濫抓無辜的蒙特萊普鎮民時,他由欽佩轉為憤怒。
加上他父母被抓,吉裡亞諾的心裡憋着一股充滿殺機的怒火。
兩天來,吉裡亞諾坐在卡瑪拉塔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