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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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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但後來一直跟着他。

    ‘她怎麼啦?’他怒氣沖沖地問我,就好像是我生了她,而她的一切我都該知道似的。

     “于是有天夜裡,我們的兩個仆人失蹤了。

    我們留下的這兩個女仆是母女倆,我們派馬車夫去她們家說了一聲,說她們失蹤了,于是那家的父親來到我們門口使勁砸門環。

    他退後幾步站在磚路上,滿懷疑慮地審視着我。

    但凡對我們有過一段時間了解的人都遲早會有這種表情,一種死亡的前兆,正如人快死的時候,臉色會極度蒼白一樣。

    我試圖對他解釋說那母女倆沒來過這兒,我們可以馬上開始尋找。

     “‘是她幹的!’我關上門時就聽萊斯特在暗處小聲說了一句。

    ‘她對她們做了什麼,結果給我們大家帶來了風險。

    我要讓她說出來!’他說完從院子裡上了螺旋形樓梯,腳步很重,踩得樓梯咚咚直響。

    我知道她不在,我在門口的時候她就溜出去了。

    我還知道,院子那邊的屋門緊閉,廢棄不用的廚房裡散發出陣陣臭氣,一種很不協調地和冬青攪和在一起的臭氣——墳場的臭氣。

    當我走近那個窗戶時,我聽到萊斯特下樓來了。

    窗戶的窗闆已經彎曲變形了,鏽在這間磚砌的小屋上。

    我們沒有在那裡做過飯,也未曾在那裡做過别的什麼事。

    小屋周圍纏繞着冬青,看上去像磚砌的破舊墓穴。

    我們打開窗闆,上面的釘子鏽迹斑斑。

    剛走近那臭氣熏天的黑暗中,我就聽見萊斯特大聲喘着粗氣。

    她們就躺在磚地上,母女倆躺在一起。

    母親一手緊緊摟着女兒的腰,女兒的頭垂靠在母親的胸前。

    兩具屍體其臭無比,上面爬滿了蟲子。

    窗闆剛一打開時,飛起了一大群蟲子,我異常厭惡地用手把它們扇開。

    兩具死屍的眼皮上,嘴唇上,螞蟻在肆無忌憚地爬行。

    月光下,蝸牛爬行過的線路銀光閃閃,描繪了一張永無界限的地圖。

    ‘她這該死的!’萊斯特脫口罵了一句。

    我使勁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你要拿她怎麼樣?’我一再追問,‘你會幹什麼?她不再是孩子,不會按我們說的去做,我們要教她。

    ’ “‘她都懂!’他退後一步撣撣衣服。

    ‘她都懂。

    她幾年前就知道要做什麼!知道什麼事有風險,什麼沒風險。

    我不能讓她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這麼做!我不能容忍這些!’ “‘那你是我們大家的主人嗎?你并沒有把那些教給她,難道她應該從我無言的輔助中自己學會嗎?我認為不行。

    她現在認為和我們是平等的,也認為我們雙方是平等的。

    我告訴你,我們得跟她講道理,讓她學會認真對待我們所擁有的一切。

    我們大家都應該認真對待所擁有的一切。

    ’ “他邁步走開了,顯然沉浸在我所說的話中,隻是不願向我承認這一點,于是就又對這個城市進行報複。

    然而,等他疲憊不堪,喝飽肚子回到家時,她還沒回來。

    他坐在沙發上,背靠着絲絨扶手,長腿伸直放在沙發上。

    ‘你把她們埋了嗎?’他問我。

     “‘她們消失了。

    ’我這麼對他說道。

    我不願說,甚至都不想對自己說,我已經把她們放進廚房那個破舊的爐子裡燒掉了。

    ‘可還有父親和哥哥要應付,’我說。

    我很怕他發火。

    心裡想着要想個辦法趕快把整個問題解決掉。

    可他說已經不存在什麼父親和哥哥了,在大家用晚餐時,死神已經降臨城牆附近那間小屋,降臨他們的餐桌上了。

    而且在人人都完蛋了以後,他還留下做了禱告。

    ‘酒,’他手指摸着嘴唇輕聲說道,‘他們兩個都喝了過量的酒、我忍不住用棍子敲打着籬笆樁想奏樂。

    ’他說着哈哈大笑。

    ‘不過我不喜歡那種感覺,那種暈乎乎的感覺。

    你喜歡這種感覺嗎?’他說完看着我,我不得不對他笑笑。

    酒精開始在他體内起作用,他已微微有些醉意了。

    這個時候他看上去很溫和,很通情達理。

    于是找湊近對他說道:‘我聽到克勞迪娅上樓的聲音了,你對她寬容一點,反正一切都解決了。

    ’ “這時,她走了進來,戴着那頂小帽,帽帶松松耷拉着,小靴子上滿是污泥。

    我緊張地注視着他們倆人。

    萊斯特嘴上挂着一絲譏笑,而她則毫不理會他,像沒他這個人似的。

    她懷裡抱着一把白色的菊花,這麼一大把花抱在懷裡更顯得她小巧了。

    這時她的帽子順着肩膀慢慢滑落到了地毯上,她那金黃色的頭發裡滿是窄窄的菊花花瓣。

    ‘明天是萬聖節,’她說,‘你們知道嗎?’ “‘知道,’我答道。

    在新奧爾良的這個日子裡,所有的信徒都去墓地給親人掃墓,粉刷一下石灰墓壁,清掃一下大理石闆上人名的灰塵,然後再奉上幾束鮮花。

    離我們住處不遠的聖路易斯墓地,埋葬着路易斯安那所有大家族的成員,我的弟弟也埋在那裡,墓前還有一些小鐵凳,供家人坐着等候其他人來祭拜。

    這是新奧爾良人的節日。

    對不明所以的遊客來說,這像是對死神的慶典,其實這是對來生的慶典。

    ‘我這花是從一個小販那兒買的,’克勞迪娅說道,聲音很輕柔,有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她的目光晦暗,但很平靜。

     “‘獻給你扔在廚房裡的那兩個女人!’萊斯特粗聲大氣地說道。

    她這才轉過臉去看他,但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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