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老頭子行蹤無定,今天停在這裡,明天還不知要飄到哪裡……”
血旗門主咬得牙關格格有聲地道:“就算伍老俠士遠在天涯海角,本座不惜傾全門之力,也要找到老俠士以報今日之恩……”
伍子漁笑笑道:“門主硬要如此多禮,小老兒也隻有生受您的了,不過……”
眼珠滴溜溜一轉道:“今夜我老頭子還有點小小的苛求。
”
血旗門主冷笑道:“尊駕很會把握時機,今夜如有苛求,本座大約是無不允從的了!但不知你想要什麼?”
伍子漁騰出右手,隻用左手挽着血旗門主,一指三夫人道:“這侍妾開罪了門主,大約門主是不會要的了!”
血旗門主哼道:“尊駕說話不必繞圈子,如果看中了她,盡管帶走。
”
伍子漁哧地一笑道:“門主真是快人快語,實不相瞞,老朽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是孤零零的,很想把她帶在身邊做個伴兒。
”
血旗門主咬牙道:“這容易,你可以把她帶走!”
伍子漁欣然道:“那就多謝門主了……”
伸手一招道:“妞兒,快些過來!”
三夫人喘籲了一陣,果真依言走了過來,掙紮着福了一福道:“多謝老前輩說情之恩……”
又向血旗門主一跪道:“謝門主饒命……”
血旗門主哼了一聲,把頭轉了開去。
伍子漁嘻嘻一笑道:“你們門主不要你了,你不願跟我走麼?”
三夫人忙道:“妾身願意,既是前輩救了妾身性命,此身自當屬于前輩,為妾為媵,悉憑前輩安排……”
伍子漁右手連搖道:“罪過罪過,你把老朽看成什麼人了,老色鬼麼?”
三夫人怔了一怔,道:“難道您不是要妾身的身子……”
伍子漁皺眉道:“這是什麼話,我老頭子一輩子光杆,難道老來還能開花結果不成?”
三夫人困惑地道:“那麼,您……”
伍子漁呲牙一笑道:“我老頭子雖然本領不濟,但也算練了一輩子武功,眼下殘年向暮,很想收上一名弟子……”
三夫人倒也乖巧,聞言連忙雙膝一跪,恭恭敬敬地叫道:“師父在上,受弟子大禮參拜。
”
端端正正的一連拜了四拜。
拜得南海釣叟伍子漁呵呵大笑,血旗門主則把頭轉了開去,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伍子漁目光轉動,笑向聶雲飛道:“申大俠好!”
聶雲飛怔了一怔,隻好掙紮着拱手一禮道:“伍前輩好!”
伍子漁微笑道:“日子真快,老朽快四十年沒見到你了!”
聶雲飛怔怔地道:“前輩認得我麼?”
伍子漁一笑道:“自然認得,令尊不是申大明麼?他現在可好?”
聶雲飛含含糊糊地道:“先父已經過世了!”
伍子漁歎口氣道:“真是好人不長壽,你今年多大了,該有四旬了吧!”
聶雲飛坐立不安,但對伍子漁一本正經地談話,卻隻好含含糊糊地應道。
幸而伍子漁并沒有多問下去,卻目光一轉道:“天都快亮了,兩位還要在血旗門中盤桓盤桓麼?”
玉面羅刹連忙接口道:“不,我們就要走了!”
伍子漁欣然道:“大約咱們是同路了……”
轉向血旗門主笑道:“老朽等告辭了,他日有暇,一定再來拜望門主,您真是太客氣……對了,還要麻煩您送到寨門之外呢!”
血旗門主面色青白不定,暗暗咬牙。
伍子漁左臂并沒離開過血旗門主,當下又一笑道:“風疾之症,雖非大病,但卻最是使人痛苦,門主一夜未睡,定是引發了舊疾,還是老朽挽着您吧!”
血旗門主一言不發,口唇緊抵,與伍子漁等一并向寨門走去。
這是一個奇怪的行列,玉面羅刹挽着聶雲飛走在前面,三夫人走在中間,伍子漁挽着血旗門主走在最後。
一路上遇到的血旗門人雖多,那些血旗門人雖然俱皆以困惑的目光望着衆人,但卻沒有一人敢出頭攔阻。
伍子漁有說有笑,冷嘲熱谑,把血旗門主氣了個發昏十三章,但卻一路順順利利的到達寨門之外。
又走出十丈多路,伍子漁才腳步一收道:“申大俠,小老兒要向岔路上走了,咱們再會了……”
聶雲飛怔了一怔道:“前輩……”
伍子漁家笑道:“山不轉路轉,隻要常在江湖上走動,以後還有見面的日子,有什麼話将來再談吧……”
又轉向血旗門主道:“門主風疾在身,還客氣得非親自相送,小老兒感激得很!”
血旗門主咬牙道:“你說得不錯,山不轉路轉,希望你記住這句話。
”
伍子漁笑笑道:“小老兒不會忘記,前面路途好走多了,門主請回吧!”
又向聶雲飛等揮手示意,帶領着三夫人緩緩而去,把血旗門主一個人留在一片亂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