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飛雙手微拱,道:“尊駕可是無畏先生公孫莊主?”
那矮小的老兒面含微笑道:“正是老朽……”
微微一頓,又道:“申老弟能連闖三關,确實難能可貴,老朽敬服。
”
聶雲飛淡淡一笑道:“在下不願當此恭維,這連闖三關之舉,在下本來不願履行,但念及千裡迢迢而來就此折返,未免太不劃算……”
聲調一沉,又道:“不知公孫莊主此舉究是何意?”
公孫桐目光四外一轉道:“此處不是談話之所,快請客廳寬坐,飲酒談心。
”
不待話落,側身肅客。
聶雲飛也不客套,大步向廳中行去。
隻見一席酒筵已經擺了上來,公孫桐淡淡一笑道:“此處無賓主之分,請随意落座。
”
聶雲飛果真依言而坐,公孫桐對面相陪,早有丫環侍婢斟酒布萊,殷勤侍奉。
聶雲飛目光轉動道:“在下仍為方才之事介介于懷,想請莊主有所說明。
”
公孫桐面色微變道:“申老弟當真如此計較小節麼?”
聶雲飛搖搖頭道:“這不是小節,以在下看來,這是十分嚴重之事。
”
公孫桐長籲一聲,道:“好吧!老朽可以告訴申老弟……”
伸手向侍候之人一揮道:“爾等可以退下去了。
”
所有在廳中侍候的婢仆朗應一聲,齊齊肅身而退。
公孫桐站起身來,道:“谷主聖體可好?”
聶雲飛怔了一怔,隻好也站了起來,道:“谷主強健如昔。
”
于是,兩人雙雙就坐,公孫桐神色沉凝地道:“申老弟是谷主親令所派,委為老朽助手,可見谷主對申老弟的重視……”
聶雲飛插口道:“那是承谷主謬愛,在下深感力有未逮!”
公孫桐道:“老朽奉谷主授權,為天下總提調,也就是總管本谷外地各處人馬,申老弟為老朽副手,職責亦自不輕!……”
聶雲飛道:“這個在下知道,但在下所要了解的是尊駕為何以三關難之?”
公孫桐一笑道:“老朽已經說過,申老弟此來是充做老朽副手,試想如此重要的地位,老朽怎能不相試一下!”
聶雲飛哼道:“但在下是谷主所派!”
公孫桐忽然聲調一沉道:“老朽并不想倚老賣老,但這尊駕在下等字眼,最好收了起來。
”
聶雲飛也聲調一沉道:“那麼尊駕想要在下如何稱呼于你?”
公孫桐陰陰一笑道:“這很簡單了,老朽身為天下總提調,而老弟是副總提調,自有主副之分,上下之别。
”
聶雲飛哼道:“那麼尊駕的意思是要我自稱下座,以屬下之和對你?”
公孫桐哼道:“這是十分應該之事,難道錯了麼?”
聶雲飛冷笑道:“那麼尊駕以什麼令牌發布此令?”
公孫桐猛然由懷中掏出一方今牌向面前一擺道:“就憑這個!”
聶雲飛定神看去,隻見那正是與自己所持有的相同的“桃花令牌”。
當下微微一笑道:
“本谷令牌共有幾種,你可知道?”
公孫桐冷凝地道:“共有五種,除谷主的‘梅花令牌’外,這是第二種‘桃花令牌’”。
聶雲飛道:“那麼使用令牌有什麼需要注意之事?”
公孫桐哼道:“申老弟是來考我還是當真不知?”
聶雲飛淡漠地道:“尊駕說上一說又有什麼關系?”
公孫桐微怒道:“本谷地位高低,端視令牌為準,持有二級令牌之人對持有三級令牌之人俱有生殺之權……”
聲調一沉,道:“雖然申老弟是谷主派來之人,但如太逾越本份,本座亦可憑個牌所賦予的權力将你治罪!”
聶雲飛搖搖頭道:“你認為我所持用的是什麼令牌?”
公孫桐哼道:“充其量不過是三級的冬青令牌,你還能持用什麼?”
聶雲飛從容一笑道:“不幸的是谷主發了一枚與尊駕相同的令牌。
”
說着由懷中摸了出來,也擺在了自己面前。
公孫桐雙目直勾勾地盯在令牌之上,不免啞口無言。
聶雲飛把今牌翻了一面,笑道:“尊駕看清楚了麼?”
公孫桐呐呐地道:“這不合理!”
聶雲飛笑道:“什麼事不合理?”
公孫桐:“你我不該持用同級令牌。
”
聶雲飛道:“為什麼呢?”
公孫桐苦笑道:“職權上有正副之分,令牌上無高低之别,遇事如何處理,該以誰的意見為準,這豈不是麻煩!”
聶雲飛道:“谷主的意思是要我們遇事共議,一同裁決!”
公孫桐皺眉道:“如果意見相反呢?”
聶雲飛道:“那麼必然有人持有偏見,不妨多方探讨,必可獲得解決!”
公孫桐搖頭道:“隻怕不會那樣順利!”
聶雲飛笑道:“也許這就是谷主的睿智高明之處,不使大權落于一人之手,可以免除谷主的不少顧慮。
”
公孫桐目光連轉,道:“我明白了。
”
聲調極不自然,而且有一份凄涼之感。
聶雲飛一笑道:“你明白了什麼?”
公孫桐歎口氣道:“想是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