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海一妪頓足道:“好刁滑的老狐狸,……你與她有師徒之份麼?”
聶雲飛搖頭道:“我已經說過,她隻是願意與我結個忘年之交,自然沒有什麼師徒之份,何況在下已有師承,如何能背師别投?”
恨海一妪咬牙道:“她可曾與你說過什麼,譬如說,為何她要雲遊天下。
”
聶雲飛忖思着一笑道:“不錯,芳駕如不提起,我倒忘了,她老人家是說過一件事,……”
恨海一妪忙道:“她說過什麼?”
聶雲飛道:“她老人家要找一個人!”
恨海一妪又急道:“她找誰?”
聶雲飛慢悠悠地道:“聽說那人是個萬惡難赦之人,當年曾經施用詭計,害了她老人家一生,她老人家發誓要在找到那人之後将她碎屍萬段……”
冷冷一笑又道:“聽說那人名叫九瓣梅丁媚香!”
恨海一妪大叫道:“氣死我也!”
聶雲飛冷笑道:“芳駕為何生氣,這與芳駕又有何關系?”
恨海一妪咬牙道:“呂無瑕找的就是我,但她完全胡說八道,她侮辱了老身!”
聶雲飛沉凝地道:“可惜呂老前輩不在此處,否則自然可以弄個清清楚楚,究竟誰是誰非?”
恨海一妪叫道:“你可知老身是為何來到中原麼?”
聶雲飛笑道:“想必是逃避呂老前輩的追蹤吧!”
恨海一妪怒叫道:“胡說,老身就是為的找她,因為老身一生的幸福毀在她手上,也是要找她算算老賬……”
聲調一沉,叫道:“今夜你也難逃活命,因為你既是她傳過武功之人,老身就不能因你活在世上,納命來吧!”
身形一欺,雙掌平胸推來!
聶雲飛原本要施展天遁三轉,避開恨海一妪的掌力,但恨海一妪雙掌一出,他方才知道這是多麼不可能的事。
原來那兩掌實在怪異客對到了極點,掌力似乎分從四面八方而來,天遁三轉雖然奇妙,但當四面人方僅被掌力壓住之時,要想施展卻也極難。
聶雲飛心頭愕然一驚,一時不禁有些手忙腳亂。
但就當他險象環生之際,隻見公羊子黑影一閃,幽靈一般的撲入了兩人之間,揮手兩掌,迎擊了過去。
聶雲飛趁勢疾躍而退。
但見公羊子與恨海一妪互對兩掌,并沒有發出什麼驚人的暴響,原來兩人已經演變成了真力之搏!
大廳前的情勢頓時為之緊張了起來。
但見南仙北聖、伍子漁、黃伯揚、洪不諱、彤雲仙子,以及聶雲飛,俱皆屏息凝神,緩步踱至公羊子身後,以圖在必要時出手應變。
另一方面,血旗門主已經調息好了傷勢,與紅木真人,以及一幹客卿以及血旗門高手也都圍到了恨海一妪身後。
在大廳院落的内内外外,則站滿了胸繡骷髅的血旗門弟子,從夜色中望去,隻見一片刀光劍海,顯然已把聚義廳内外團團的包圍了起來。
但所有的目光卻都集中在公羊子與恨海一妪兩人身上。
兩人俱都坐了下來,四掌交抵,默聲不響。
公羊子的頭臉俱都蒙在青巾之後,面目神情,更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表面看去,兩人似是毫不着力一般,但由兩人衣袖的挺直看去,卻可以知道兩人正各出全力,逼退對方。
這是一種生死存亡的搏鬥,倘若一方不支,必會被另一方當場壓得血肉模糊,至少也會震斷心脈而死。
在氣氛門得令人窒息之中,已經過去了盞茶左右。
忽然
恨海一妪雙目一睜,咬牙叫道:“你是什麼人?”
公羊子不聲不響。
恨海一妪怔了一下,又叫道:“為什麼你要與老身相搏内力?”
公羊子仍是一氣不吭。
恨海一妪大奇道:“你是啞巴麼?”
恨海一妪無暇再開口說話,也猛加力道,徐徐扳回了劣勢,但如此一來,卻已使她滿頭滿臉俱是淋漓大汗。
又是盞茶時光相持了過去。
恨海一妪再度開口叫道:“老賊,為什麼你既不敢見人,也不敢通報姓名?”
不待說話,噗的一聲,勻出一口真氣吹了過來。
公羊子并未躲避,一方青巾登時被吹得飛了起來。
恨海一妪啊地驚叫一聲,呐呐地道:“你……你是……”
由于情緒激動,真力不繼,身子猛然後挫,公羊子大喝一聲,全力推出,但聽蓬的一聲,雙方勝負已分。
隻見恨海一妪斜欹地上,口角鮮血直流,但公羊子卻也面如蠟黃,唇角間也滲出了一絲血迹。
顯然兩人俱已受傷,隻不過一輕一重而已。
場中有短暫的沉寂。
但隻不過瞬息之間